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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確實是替南玉書開脫了,可轉頭又給他扣了新罪名,怪道說最毒婦人心呢。
他哼笑了聲,低下頭,慢條斯理整了整狐裘圍領,“非但沒做錯,還做得漂亮。我是小看你了,緊要關頭會抖機靈,真是爺的好奴才。”
這話卻重了,她沒敢應。自知自己的伎倆能糊弄別人,糊弄不了他,先同他提出來,不過是讓他進軍機值房回事時有所準備。要是皇帝責問,也好想法子保住南玉書,畢竟她才上任沒幾天,一氣兒把頂頭上司踩進泥潭裡,太過了,叫人起疑。
不過面上好看,心知肚明,太子爺顯然是惱了,後來她要替他戴暖帽,他別開臉沒讓。她捧著帽子的手停在半道上進退不得,還是德全有眼色,忙接過去,嘴裡說著,“是時候了,主子爺該起駕了。”一面為他戴上了朝冠。
照舊送到宮門外,太子登輿往太極門去了。星河退回來,靜靜坐在配殿裡看著更漏,蓮花更漏不緊不慢地滴答作響,從卯時一直看到巳末。
御門聽政,聽的是各地的奏報,一些能夠擺在檯面上的政務,當然是與諸臣工共同商議。然而徹查章京們的家底兒,是皇帝暗中授意的。南玉書這次的莽撞行為捅了灰窩子,金吾右衛早朝上回稟了昨晚前門樓子發生的騷亂,這是樞密院的職責。皇帝呢,心裡雖然有底,但又不好現開發,總之憋了一肚子火,只說要徹查,散朝後把小朝廷搬到了西暖閣裡。
皇帝在御座上坐著,滿臉肅穆聽南玉書回稟昨晚的來龍去脈,反正錯已經鑄成了,滿朝文武都有了警醒,下頭再要辦事就難了。奏疏託在手裡,一面看,一面皺眉。等聽到“不知何故”時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起身,劈頭蓋臉把摺子砸了過去。
“你們聽聽……”皇帝一手指點,冷笑道,“這會子還不知何故呢,等刀架在脖子上,你自然就知道其中緣故了。官員貪汙賄賂的弊病,不是本朝才有,也不是隻有本朝嚴查。中宗皇帝時期就有過先例,樞密院領了旨意,卻因走漏風聲,叫那些結黨營私的有了防備,暗中結成同盟反抗朝廷偵緝,險些亂了朝綱。這是前車之鑑,才過去二十年,就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如今你控戎司也領了密旨,結果岔子不是出在別人身上,恰恰出在你這個指揮使身上,叫朕拿哪隻眼睛瞧你?你這樣的人還能統領控戎司,再過幾年且看,京城的綱紀不叫你弄成一團亂麻倒怪了!”
皇帝勃然大怒,一連串厲聲的申斥,把暖閣裡端坐的人都驚了起來。眾人垂手站立,誰也沒敢在這時候插嘴。只是冷眼瞧南玉書跪下來,以頭觸地叩首不止。
皇帝親自過問,自然是天大的罪過。南玉書的冷汗滲透了鬢角,一滴滴落在金磚上,很快凝聚成堆。他以頭頓地,前額扣得邦邦直響,嘴裡喃喃著:“是臣辦事不力,臣死罪。然臣緝拿房有鄰,並非是唐突之舉。臣手上有他的罪狀,不料房某人奸詐,早就有了防備,糾結一眾江湖草莽對抗朝廷,請皇上明察。”
立在一側的太子有些憐憫地看著他,因早朝到現在都隨侍皇父左右,沒能抽出空來和他說上話。其實那份證據不拿出來,對他反倒有利,一旦拿出來,可就真的著了星河的道了。
欲脫身,難免慌了手腳口不擇言,他看著南玉書言之鑿鑿指控房有鄰如何“一字千金”,侵吞朝廷撥給囚牢的錢款;皇父接過證據後,龍顏如何陰霾叢生,大大的不悅。下面的話,他幾乎能夠猜到了,皇父留意的不單是瘐字變瘦字,更是兩份證據的出處。
只有內閣官員才認得的票擬暗款就在左下角,皇帝指著其中一份質問:“內閣謄本怎麼會落到你手上?南玉書,竊取奏本,是比你半夜大鬧朝廷命官府邸更大的罪過,你知不知道?”
這下子南玉書呆住了,惶然回頭看太子,蒼黑的臉一瞬變得慘白。
不光他,暖閣裡的所有視線都聚集到了太子身上,檻窗旁的簡平郡王終於開口,淡聲道:“控戎司屬東宮管轄,東宮教條一向頗嚴,南玉書犯下這樣的過錯,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請皇父息怒,想必其中大有隱情,著令嚴審宿星河就是了,兒子料太子必定是不知情的。”
這好人當得,比落井下石更叫人噁心。太子一向知道這個兄弟的奏性,轉過頭去瞧他,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大約覺得這回是逮著了空子,能夠藉機踩上一腳了吧。
皇帝雖然偏疼太子,這時候也難免要責問一番。南玉書一則是為自己,二則也是為太子開脫,把給他文書的人供了出來,矛頭直指宿星河。
這一供,暖閣裡倒陷入沉默了,敏郡王遲疑對簡郡王道:“宿星河?這名字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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