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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揹負的東西太深重,即便將來自己和宿家會讓他產生諸多困擾,這個時候驚濤未至,能笑還是儘量多笑吧!
太子正了冠服,登上肩輿出宮了。星河送完了駕,回到值房叫醒茵陳,讓她換上官服,回頭好去北宮參賀。
皇太后住興慶宮,因為不是皇帝親生母親的緣故,其實也就是享著太后的尊號,無聲無息地安度晚年。當然每逢歲朝②、冬至這樣的重要節令,得搬出來讓大家磕個頭,以彰顯皇帝尊養母后的孝行。這種朝賀儀式是所有內外命婦都得參加的,如果遇上雨雪天氣可減免,響晴的天氣,那大家就冒著西北風,在宮門前的天街上三跪九叩吧。
唯一的好處是能見著母親,這點還是叫星河期待的。本來茵陳提不起精神,聽見她這麼一說,忙跳起來梳妝。蘸了頭油抿髮,從鏡中看星河,“朝賀完了皇太后,還得敬賀別人嗎?”
星河說:“本該還有皇后,但本朝後位懸空八年了,所以這項略過。”
茵陳哦了聲:“左昭儀不是代後嗎?不去參拜她?”
星河含糊一笑,沒言聲,只是讓她爽利些兒,好上配殿裡吃過節的盤兒菜去。
主子不在,宮務暫且扔下,大家先熱熱鬧鬧過節。典膳廚裡半夜就預備上了早晨的膳食,餑餑啊、碧梗粥啊、各色拼盤小菜,還有精美的點心。東宮上下二十幾號人,拿五張八仙桌首尾相拼,湊成了一張巨大的膳臺。大家落座,聽掌事的訓話,星河也沒什麼可說的,說今年大夥兒辛苦了,來年還得這麼兢兢業業。茵陳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光知道讓大夥兒吃好喝好。輪著德全張嘴的時候,大夥兒紛紛拿起筷子開始分菜,他站在那裡憋屈了半天,“猴兒崽子們,不拿我當人瞧。我這總管當的……”啪,在自己臉上輕輕抽了一下。
大家轟堂而笑,星河往他碗裡夾吉祥果,敷衍著讓他快吃,再晚可吃不上了。平時宮裡等級森嚴,也只有過節的那幾天,可以這麼沒上沒下地笑鬧。
天快亮了,隱隱聽見太和鍾悠長響起來,星河回身朝窗外看,東方露出紅光,這是祭天大典要開始了。她放下碗箸,眾人見了也一併擱筷子。幾個小宮女捧著清水和漱盂進來伺候她們淨口,收拾妥當,該上北宮去了。
茵陳沒見過那樣的大陣仗,就算知道她母親也在命婦堆兒裡,還是惶惶的模樣。星河看她愕著兩眼手足無措,只得探過去牽了她,前面太監開道,她引著她,邁過了通訓門。
第33章 微吟長短
帝王圜丘祭天地的路上; 笙簫鼓樂瀰漫整個京都。星河踏著那頓挫的鼓點; 領茵陳進了興慶宮的正門。
內外命婦朝參的儀制很嚴格,已經不單是掖庭局能夠把控的了,前五日由宗正寺、光祿寺、內侍省記名呈報; 再轉御史臺、牒諸司複議。能進內廷的; 必然都是“皇家五等親,及諸親三等”以上。星河的母親呢; 牽五絆六的; 大概算哪位王爺的女婿的姑表小姨子,於是她受到了高於一般命婦的待遇,得以入內重門; 和諸宗親女眷一起,在就日殿裡等候召見。
星河和茵陳本就是宮中的; 沒有那些約束。時候還未到; 直入興慶宮沒有必要,想了想,從南海子邊上繞過去; 悄悄進了就日殿。
殿裡已經有別的女官先到了; 母女相見,拉著一處說話。茵陳在人群裡發現了她母親,一聲尖叫:“孃親!”
大家正脈脈絮語; 她這一喊; 命婦們先是一愣; 後便笑起來。常戎縣主帶著歉意同周圍的人抱怨:“這孩子; 總這麼咋咋呼呼的。”
進入東宮的女官,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大家都抱著一點私心另眼相看。所以茵陳的行為被理解成天質自然,不會遭到任何詬病。
常戎縣主因女兒和星河在一處當值,星河又是先於茵陳侍奉太子,日後總免不得一個屋簷下,所以對宿太太百般示好。這回見女兒由星河領進門,茵陳又親親熱熱拉著她不撒手,便同宿太太笑道:“孩子年紀小,瞧著和錦衣使處得滿好。這可糟了,往後且有纏著不放的時候,這孩子打小兒就這麼黏糊。”
宿太太笑應了兩句,抬眼見女兒光彩耀眼的一身冠服,起先還憂心左昭儀那三巴掌打沒了她的精氣神兒,現在一看倒莫名鬆了口氣。
星河過來,向她母親肅了肅。早前皇后在時,每年尚且有幾個節令能見一見。後來皇后大行,其後幾年太后身體又欠安,所以命婦朝見一概減免了。今年皇帝已經鬆口內閣預備立後,皇太后是拉出來打頭陣的,等於是排演一番,好應付過幾日的皇后冊封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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