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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將眼光放在了從外頭買進的下人身上,水霞姐妹倆就是那時被她相中的。
水霞身為奴僕,只想著本本分分的做事,能安安穩穩的在謝府活下去便行,從不曾想過要去哪位主子面前賣乖討好,掙得一份體面,可趙氏卻是威逼利誘,一番敲打後讓水霞姐妹幫她做事。
縱使心有不甘,可卻無力反抗,亦生不起勇氣反抗的水霞姐妹,便這樣成了趙氏的眼線。
那日雲落照常去往正德堂送糕點,並將府中的訊息轉述給趙氏,不料趙氏卻附耳交代了她幾句,讓她後背冷汗直冒。
卻是趙氏吩咐她倆,將那處理過的布料,想方設法送到謝安娘跟前,水霞見得朱氏晨起時的糾結,便順水推舟的借朱氏之手,將那布料送了出去。
只是這害人性命,而且是暗害府上主子,她以往也不曾做過,便忍不住自個兒心虛起來,在謝安娘面前漏了馬腳。
將一切她所知的事情如實交待後,水霞便是趴伏在地,渾身不停地顫抖著,等待著主子的發落。
謝襲這會兒卻是沒空理會這小小奴才,只見他沉沉望了眼謝安娘,半晌,才開口道:“這丫鬟所言屬實?!”
其實不必謝安娘開口,他便已能斷定這事兒的真假,只是不知因何緣故,他卻是想聽聽謝安孃的回答。
謝安娘也不是沒有看見謝襲黑黢黢的眼中,所充斥的複雜之意,裡面有對她的愧疚,有對趙氏的憤怒,或許還有希冀她息事寧人的渴望,可她還是一口肯定道:“我屋中還有物證,可是需要拿給大伯看?”
並非她得理不饒人,實在是趙氏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她也知曉這事萬一傳了出去,趙氏固然會遭世人唾棄,可她也逃脫不了被世人指指點點的非議,只是她行得正坐得端,自認問心無愧!
她都這麼說了,謝襲哪能不明白她追究到底的決心,心下說不清是甚麼滋味,只一想到趙氏的舉動,便是一陣失望,實在是愚不可及的惡婦!
他將趙氏禁足在正德堂,除了懲處之意,未嘗不曾有保下她的心思,安娘他是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有加,可趙氏作為他的結髮妻子,這麼多年來的辛苦他自是看在眼中,他並不想兩人鬧得生死難解。
趙氏卻是絲毫不解他的苦心,她的理智早已瀕臨崩潰的邊緣,這些日子被禁足在正德堂,甚麼事也不曾經手,難免就閒得慌。
要知道,若是一個人閒了下來,便有大把的時間用來胡思亂想,那些藏在心底的往事也都翻了出來,細數下來,她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大抵便是剛出閣的那段時間罷!
能夠嫁給自己的意中人,這是多少閨閣女子夢寐以求的事兒,雖說小夫妻倆聚少離多,可夫君體貼周到,對她禮敬有加,就連去外地商談事情,也不忘帶一份禮物給她。
端坐在妝奩前的趙氏,怔怔地望著手中的四蝶銀步搖簪,不自主的撫上那斷了半截的蝶翼,眼中閃過一抹痛惜。
就著微弱的燭光,她打量了眼銅鏡中的女子,半披散的烏髮中,夾雜著些許銀絲,格外的刺眼。而那張當初漂亮光滑的臉蛋,縱使再怎麼保養,也終是經不住歲月的風霜與生活的摧殘,眼尾在她悄然不知的時候,攀爬上了幾條細密的眼尾紋。
當謝襲帶著謝安娘等人推門而入時,便見得趙氏正將那蝶翼已然殘缺不全的簪子,輕巧地簪於髮間,似是毫不在意這支簪子已不再完美。
對於深更半夜造訪此處的謝襲,趙氏的眼中一片波瀾無驚,只是盯著銅鏡中的人影,平平淡淡地開口:“你來了。”
她這淡然處之的態度,倒是越發讓人捉摸不透,聞聲而來的趙嬤嬤,一見謝襲來了,略顯激動地道:“老爺,您可算是來了!夫人可是時時刻刻都惦記著您呢!”
這下總算是苦盡甘來,老爺既已踏足夫人的臥房,想必是已經原諒了夫人先前的冒失。
只是待她看清前來問罪的謝安娘等人,卻不由納悶了,這二小姐大半夜地不好好睡覺,跟著老爺往正德堂跑是甚麼意思!
“你就沒有甚麼想說的?”謝襲見得趙氏就那麼坐在妝奩前,似是對他的來意絲毫不好意,便開口質問著。
趙氏正了正髮間的簪子,這才站起身來,抬眸回望了過去:“老爺,你說這樣戴著好看嗎?”
就著昏黃的燭火,冷眼瞧著趙氏的神情舉止,謝安娘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見趙氏避而不答,謝襲也沒想那麼多,只是忍著一腔怒意,近前幾步逼問道:“你使得那些下作手段,殘害自己的侄女,就不曾感到心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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