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1/4 頁)
眾目睽睽之下被逮了個正著,阮婉然就是想為自己辯解也無從談起。
被揪到光化長公主面前時阮婉然還妄想著鄭昌能出面保她,可她也不想想,在盼了許久的嫡子和一個小小妾室之間,鄭昌但凡有一點明白就會選自己的兒子。更何況她嫁過來這四年,做出的糊塗事不止這一件,鄭昌對她的情意早已被她磨得一乾二淨,如今又怎會為她說一句話?
“雖不知她抱走小公子究竟想做什麼,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不會是什麼好事,更遑論小皇孫還傷在她手上。”劉氏揉了揉眉心,面露疲色,“此番別說大哥,就是老太君出面也保不了她。”
阮蓁聽得瞠目結舌,她從前以為她這個三姐姐是個比阮婉怡聰明許多的人,那時她自甘嫁給鄭昌做妾,已讓她詫異不已,沒想到她如今竟然糊塗到這個地步!
。
俗話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即便劉氏和阮蓁閉口不談此事,當晚阮婉怡還是知道了。
她闖入康樂居的時候阮蓁正在沐浴,臨睡前用熱水泡個澡,一日的疲乏都能消了,尤其是在冬日,還能祛一袪寒氣。
阮蓁正泡得昏昏欲睡,便聽到院子裡一陣喧譁吵鬧,緊接著畫羅便進了耳房,神色怪異道:“姑娘,四姑娘吵著要見你。”
她來找她做什麼?難不成還指望著她去救她姐姐不成?阮蓁淡淡道:“讓她回去吧。”
別說此事她當真是無能為力,即便她能想出法子,她也不會幫阮婉然——她自己想死,她還能攔著不讓她死?
畫羅去回了話,可是阮婉怡是鐵了心要見她一面,阮蓁只得披上外衫裹了件斗篷披散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出了臥房。
阮婉怡剛從榮安院那邊過來,老太君命人回絕了她,她不甘心,思來想去只能來找阮蓁,想讓她在老太君面前說幾句好話,救救她姐姐,可她還沒見到阮蓁就被攔住了。
阮蓁出來便看到她被院裡的婆子攔在廊廡下,髮絲凌亂,面色愴然。
如此悽悽然的模樣,只看著便知道她是真的在為她姐姐擔心著急,可她再著急有什麼用?她姐姐做這件事之前怕是絲毫沒有想過一旦事情敗露,傳揚出去將會給她這個待字閨中的妹妹帶來什麼。
夜風拂過,阮蓁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斂著眉眼淡淡道:“我知道四姐姐找我何意,只是我也是愛莫能助。夜深了,四姐姐請回吧。”
。
此後的好些年,阮婉怡總能夢到這一幕。
阮蓁站在門裡,廊廡下的燈籠散發著昏黃的光暈,照亮她和她之間的方寸之地,也照在她瑩白如玉的面頰上,即便是衣衫不整披散著溼發,她依然美得如同深海里最大最耀眼的那顆夜明珠。
而她,一身塵土狼狽地站在廊廡下,期盼著希翼著,最終卻只等來她兩句話——
一句愛莫能助,一句夜深了。
。
小皇孫乃是太子的長子,又聰明伶俐,深得帝心,即便是小小擦碰都要讓成帝心疼不已,再何況光化長公主早年曾救過成帝一命,成帝待她如親姐,此番阮婉然一下子戳了他兩個痛處。成帝將她恨得咬牙切齒,本想一刀斬了她,最後關頭又改變了主意,將阮婉怡流徙三千里,遇赦不赦。
阮蓁跪坐在羅漢床邊的腳踏上為老太君捶腿,兩隻眼睛哭得通紅,嘴裡一個勁兒地嘟囔:“祖母救她作甚?她有膽子做了,還沒膽子受嗎?連累得祖母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要去為她求情……”
她今早聽了聖旨就覺得不對,皇帝舅舅雖然平日裡看起來甚是和藹,但其實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早年的時候一位御史大夫最愛找他的毛病,有事沒事就上摺子參他一本,且言辭犀利一點兒不給他留面子,他當時沒說什麼,笑著納了諫言,還傳出了謙虛豁達的美名。可沒過幾年,那位御史大夫就死在了回鄉探親的路上。不是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的,可即便是尋到了,誰敢拿著去定當朝陛下的罪?還不是隻能裝糊塗?
以阮婉然幹出的這檔子事,皇帝舅舅不把她凌遲已算是開恩了,如今竟只是流徙三千里!她想了又想,這府裡能讓皇帝舅舅改變主意又願意出面保阮婉然的,也就只有祖母了。
果不其然,她過來的時候便見御醫從祖母房中出去,一問才知祖母竟一大早就去紫宸殿外跪著了!皇帝舅舅上朝議事時從不許外人打擾,自然沒有太監敢進去通報,是以祖母這一跪就是一個多時辰。
她未嘗不明白祖母的苦心,宣平侯府和安遠侯府樹大招風,朝中已有人看不慣,此番出了阮婉然的事,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