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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去,只見裕王已經一腳挎進了門。
裕王今年只有十九歲,身量高挑,俊美斯文,臉上總是洋溢著和煦的笑容,絲毫不顯天潢貴胄的凌人傲氣。
見他的視線落在了餐桌上,王妃笑道:“以為王爺今兒不會來了,所以妾身先吃了。”
“那怎麼成?我在宮裡陪了皇祖母整整一天,幾乎就沒吃什麼東西,可把我餓壞了,這不還有兩盤菜嗎?拿去熱了我吃!”裕王說著就坐到了那張大理石方桌前。
這菜是妾身吃剩下的,王妃站起身來,對春兒吩咐道:“你去點心房,看有什麼現成的點心弄些來,你就在那裡等著,做好了就用食盒拎回來。”
說完,又親自提起炕桌上的茶壺,給裕王到了一杯香茶,遞到他手裡。
裕王接過茶來:“寶兒今日可冒話了麼?”
“今天我抱著他去花園裡玩了一下午,已經會說菊花,樹葉了。”王妃輕聲答道,一絲酸澀湧上她的心頭,寶兒是她生的嫡長子,也是裕王目前唯一的孩子,已經兩歲了。
她明白,若不是因為寶兒的緣故,只怕他一個月都不會踏進這房中一次。
“好小子,可比他爹聰明得多了,我像他那麼大時,可連個母妃都不會叫。”裕王十分得意,端起香茶一飲而盡。
王妃提起茶壺又給他續了一杯茶水,微笑道:“前兒進宮時,皇祖母還不停地問起,寶兒可會叫爹叫娘了嗎。”
裕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豈止皇祖母,便是父皇,雖說一心修道,可每次有口諭傳下來,還是要問幾句寶兒的事情——寶兒可是他唯一的孫兒。”
他語氣中流露出的滿足和欣慰,讓王妃一直暖到了心底去,是啊,得寵不得寵,又有什麼關係,對於女人來說,子嗣和名分,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當今天子只有裕王和景王這兩個皇子,裕王居長,又有寶兒這個嫡子,景王之母盧靖妃雖得皇爺寵愛,可景王成親三年,膝下卻無兒無女,日後……”
這般一想,便把丈夫常年冷落自己的委屈暫時拋在了一邊,興致勃勃地對身邊伺候的小丫頭道:“去把寶哥兒抱來,叫他父王看看都學會了說什麼話。”
丫頭領命而去,一時,乳母抱了寶哥兒來,夫妻倆邊逗弄兒子,邊閒話家常。
這時,春兒卻也從點心房回來了,她將食盒放在桌上,對王妃稟道:“點心房今兒沒剩下什麼糕餅,這是她們現下的湯圓。”
王妃站起身來,親自把食盒裡那一大瓷碗湯圓捧了出來,又將一隻雕花銀湯匙放進碗裡,端到裕王面前:“妾身不知王爺今兒會這裡來用膳,只好委屈王爺了。”
裕王笑道:“你我夫妻,別說的這般見外,我素來愛吃甜食,這湯圓正對我胃口。”
見碗中湯圓雪白透亮,裡面隱約可看以出芝麻餡料,便用湯匙舀了一個,入口只覺得清香撲鼻,不僅僅是芝麻的香氣,還混合其他不知名的香料,整個湯圓酥軟可口,甜糯適中。
裕王本就餓了,見湯圓可口,便一口氣將一大碗湯圓吃得乾乾淨淨。
裕王妃看得有些發怔,她從未見過丈夫有這般好胃口,見瓷碗裡的湯圓沒了,忙道:“春兒,再去點心房取一碗來。”
“不必了,我已經吃飽了。”裕王從桌上拿起絲帕拭了拭口,又笑道:“不過,這湯圓的味道,倒叫我想起小時候宮裡的一個江南廚子,他的江南點心,也做得甚好。”
裕王妃扭頭吩咐春兒:“你現在就去點心房,告訴那個做湯圓的人,叫她以後每日晌午時分都給王爺備一份江南點心送到青雲閣去。”
春兒答應了,轉身便去。
裕王又道:“青雲閣裡還有我的兩位老師給我講解文章,叫她備足三個人吃的份量。”
卻說點心房這邊,文琴正坐在偏廳裡,和娟兒一起,全神貫注地核對今日從大廚房領取的物料冊子,耳畔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來:“文琴,這麼晚了還不去吃飯?”
文琴抬頭,見是春兒,便讓座笑道:“春兒姐姐,你不是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這次還要什麼?”
春兒也不坐。只問:“這次的湯圓,是誰做的?”
文琴一怔:“怎麼?是不是湯圓做的不好,不對王爺王妃的胃口?”
“哪裡的話,不是不對胃口,是太對胃口了,王爺要那個人每日備上三人吃的份量,晌午時分送去青雲閣呢。”
文琴知道,那青雲閣是裕王日常讀書的地方,向來都是吃宮裡送出來的點心,沒想到初雪這丫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