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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突然一暖,她猛地回頭,只見張居正含笑站在自己身後,再垂眸看自己肩上,赫然披著一件淡紫色的貂皮大氅。
“這件大氅是我娘怕我冷,囑咐心墨帶在車裡的,我如此精壯,哪裡用得著披這個,還是送給你吧。”張居正柔聲道。
看著他臉上關切的神情,她心底沒來由地一陣酸楚,咬了咬牙,一手抱著畫卷,一手脫下大氅,塞回他手裡:“無功不受祿,再說,我一個燒火的丫頭,也什麼機會穿這麼貴重的專在人前亮瞎相的衣裳。”
原本想加上一句,你還是送給那位高小姐比較妥當,可轉念一想,這樣說不免露了小氣,顯了痕跡,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盯著她的眼睛:“初雪,你生氣了?”
她搖了搖頭:“你好心送東西給我,我怎會生氣。”
”可是,你分明的不高興,是因為高湘嗎?”
初雪抬眼望著他,夕陽流金般的光線裡,他的臉龐美得如同神明,這般男子,當然該娶出身清貴的高大小姐,對他的仕途也是大有益處。
垂下眼簾,她淡然道:“高小姐說的也是實話,我頭上的簪子確實很舊的東西,還是我娘當日留給我的。”
冷風之中,她嬌怯的身子裹在蓮青色繡摺紙牡丹的寬大棉袍之中,似乎在微微發顫,張居正心頭湧起一陣強烈的憐惜之意,衝口而出:“剛才她說我送給她那些東西,是假的,我從來沒有送過她東西。”
初雪頓時大怒,瞪著他,久久沒有說話,送她十幾箱子東西是假的?笑話,他剛才分明當著自己的面說要送她寶石,難道這也是假的?
“你送她什麼,不送她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犯得著巴巴的來跟我說?”她冷冷地反問,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生硬。
他沒有說話,只將大氅抖開,往她身上一裹,連帶著她整個人,都裹進了自己懷裡,緊緊地摟住不放。
她渾身大震,剛要掙扎說話,卻覺得唇上一熱,他的唇已經重重地壓了下來,帶著她無法抗拒的千鈞重力,狠狠地吻住了她。
一時間,天旋地轉,那霞光中晶瑩欲滴的翠竹,漸漸地模糊成一片,世間萬物,所有的聲響,全都不存在了,初雪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第28章 耳墜
嚴冬天氣已經快要接近尾聲,點心房山牆根下的水溝邊,因為終年不見陽光,十多天前的積雪尚未融化殆盡,只是那殘雪覆蓋下的枯草,居然也開始隱約發青了。
點心房裡,一如既往的灶煙嫋嫋,熱氣騰騰,五福站在灶邊,見灶臺上擱著一碗新炒的鮮香南瓜子,便伸手抓了滿滿一大把,細細地嗑著,笑嘻嘻地道:“小月妹子,你慢些兒裝盤,我可不急,我還想多嗑會瓜子呢。”
小月將酥油餅和羊肉餛飩等幾樣點心一樣樣放進食盒裡,啐了一口:“你自然是不急的,橫豎王爺問起,自有我們給你背鍋。”
“咱們王爺的性子,可不是一般的好,便是遲一會,也絕不會責罰咱們,鍋不鍋的,你這可不是自己嚇自己嗎?你看人家初雪多穩重,哪像你,見天的跟我拌嘴。”五福不說則已,一說一大堆。
初雪抬起手背,輕輕拭去額頭上的汗珠,依舊和她的面,這兩人鬥嘴,她是從來不參與的。
自從那日在小巷的竹林邊,被他強吻了之後,初雪一直都很恍惚,三天了,她還依舊像是活在夢中,那一幕就像夢,是那麼的不真實。
那天,他說:“初雪,為了我們的將來打算,你以後再給王爺做點心,可不能像以往那般了。”
看出她臉上的疑問,他又補充道:“你最好把點心的味道做差些,時日一久,王爺自然就不愛吃了,這樣,你才有機會被調出青雲閣。
見她默然不語,他有些急了:“你生得這般好看,王爺早已留意,你很危險,知道嗎?”
她低了頭,不敢看他迫人的目光,心底卻泛起一陣說不出的喜悅,就像小時候,隨著娘去寧波城裡看花燈,回來的路上,娘必定會變魔術般的從懷裡掏出一大塊山芋芝麻糖來,塞進她嘴裡,然後揹著她繼續趕路,她將小臉依偎在孃的頸窩裡,山芋糖的甜香混合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一直甜到了心底。
“如果王爺想對你怎樣,你立刻裝病,然後來找我,我會想法子的。”他說著,又伸手小心地將那件大氅往她身上攏了攏。
她有些擔憂,輕聲道:“可是,王爺畢竟是皇子,他若是想——”
他劍眉一揚:“我好歹還是他的老師,你放心,裕王不是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