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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搖了搖頭,懇切地道:“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日後咱們姐妹相稱,熟不拘禮,才叫過日子的人家,你雖是婢女出身,可我和王爺都會給你討一個好的封賞,你就安心等著吧。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初雪便告辭了。
見她走了,王妃便瞟了春兒一眼:“你去查一查,文琴她們幾個,當日和她,究竟相處的如何。”
第34章 名分
初雪走出王妃的房間,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晴空,藍汪汪沒有一絲雲彩,陽光也是罕有的暖意融融,看來,春天是真的要到了。
她不由得想起慈溪老家的春天,滿山的桃花和楊榴花,輕柔的風在山野間來回穿梭,那粉白嫩紅的花浪便隨風輕快地躍動,一如她無憂無慮的爛漫時光,那樣的日子,終究是一去不復返了。
一如侯門深似海!
侯門尚且如此,皇家呢?做了皇家的妾,更是註定了此生只能面對著四角的藍天了。
她不禁在心底喟然嘆息。
自己選擇的路,無論如何,都要咬著牙走下去。
“這不是初雪嗎?你怎麼到正院來啦?”耳際冷不丁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初雪凝神一看,自己左邊的抄手遊廊的一端,走來兩個年輕的女子。
為首的那個十七八歲年紀,身段修長,穿一件大紅底子粉紫縷金牡丹刺繡緞面交領長襖,滿頭珠光寶氣,襯映得一張雪□□嫩的臉蛋妍麗已極。
她身後跟著一個穿紅綾小襖的丫頭,初雪卻是認得的,正是抱月軒裡伺候陸側妃的珍珠,方才那句話,顯然也是珍珠對她說的。
初雪情知這女子必是陸側妃無疑,於是上前幾步,屈膝行禮:“奴婢初雪,見過陸側妃娘娘。”
陸採蓮哼了一聲,用刀子般尖刻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半晌方冷冷地道:“你不是點心房的丫頭麼?大清早的,不去做點心,跑來王妃這裡做什麼,這也是你該來的地兒?”
初雪早就在綠葉替自己枉死的時候,就已經在腦海裡想象過無數遍陸側妃的樣子,因此,雖然她目光凌冽,言語尖刻,初雪都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答:“王妃相召,奴婢不敢不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將陸採蓮的話鋒擋了一個嚴嚴實實,王妃才是王府的女主,她叫我來的,你能怎麼樣呢。
陸採蓮哼了一聲,又看了她一眼,見她美貌只在自己之上,心中妒意更深,想起自己一個候門嫡女,居然要和一個如此低三下四之人姐妹相稱,心裡就委屈憤懣得不能自己。
珍珠輕聲道:“娘娘,咱們再不進去,王妃可要見怪了。”
陸採蓮這才收回了目光,也不理初雪,徑直帶著珍珠進王妃房裡去了。
到了王妃房中,請了安,讓了坐,陸採蓮開口便道:“姐姐,我聽說,王爺收了點心房裡的初雪?”
王妃笑吟吟地拈起蓮紋鬥彩磁碟裡的棗泥糕:“妹妹,這棗泥糕,是新疆的和田大棗做成的,太后昨兒特意賜給我的,你也嚐嚐?”
珍珠忙上前接過,遞給陸採蓮。
採蓮卻哪有心情吃棗泥糕,她是個急躁性子,有話藏不住,於是又道:“姐姐有所不知,那初雪,可是有主兒的人。”
“有主兒?這話卻是從何說起?”王妃微微一怔。
採蓮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她早在進府之前,就跟雍妃娘娘家的一個至親私定終身了,說好了到了歲數放出去了就成婚。”
“雍妃娘娘?”王妃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心裡頭不由得暗暗思慮。
在宮裡,陳雍妃是一個獨特卻絕不容忽視的存在。
她不像當年的曹端妃那般受寵,也不像杜康妃和盧靖妃那般有兒子傍身,然而,她是皇爺原配嫡後的親妹子。
人人都知道,陳皇后是因為和皇爺鬧彆扭流產薨逝的,她與皇爺青梅竹馬,本是兩小無猜的一對愛侶,卻因為後來皇爺繼承皇位,妃嬪眾多而傷心慘死。
皇爺因此傷心了許多年,宮中傳言,皇爺就是打從陳皇后死後,精神無寄,才迷戀上修道的,直到多年以後,端妃入宮,皇爺臉上才漸漸有了笑顏。
然而,不管端妃如何受寵,有一個人,端妃都要禮讓三分,那個人就是雍妃。
雍妃是在陳皇后死後進宮的,皇爺對她,與其說是寵愛,還不如說是對陳皇后的彌補,在後宮的爭鬥中,不論是非對錯,皇爺都毫無原則地偏袒雍妃。
後來的的方皇后懂得這個道理,才當上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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