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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伸手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夢中的情形此刻依舊清晰無比,心底到現在還是隱隱做痛。
“小姐,您是不是夢見銀歡姑娘了”
初雪不答,半晌方道:“去給我倒杯茶來。”
小月倒了茶來,聞著茶杯裡陌生的茶香,初雪突然問:“那一年,咱們在點心房裡的時候,張大人曾經送過咱們一罐子茶葉,是個雨過天青的瓷罐子,裡頭的茶葉是越陳越香的。”
“是啊,您還說過那茶叫雪魄寒香,味道特別好聞,就放在隔壁櫃子裡,我現在就去給您拿。”
稍後,小月就把那個雨過天青的汝窯瓷罐捧了過來。
初雪揭開密封的罐口,燭光下,罐子裡的茶芽飄出縷縷幽香,依舊如碎金般閃閃發亮,並沒有隨著時間而褪色。
初雪伸手入罐,撮起幾片茶芽,放在滾開的茶水中,漸漸地,房中的香氣越來越濃郁,初雪揮了揮手,讓小月退下,自己披著衣衫,獨自坐在桌邊,一杯又一杯地細細品著雪魄寒香,一直坐到了天光大亮。
第二天,小月推門進來,見初雪依舊披著衣衫坐在桌邊,便道:“王爺早上不會過來,您再上床睡一會吧。”
初雪搖了搖頭,氣定神閒:“快去廚房傳早點,吃完了我帶你出去。”
“小姐,您要去哪兒?”
“去找一個人。”
“找誰?您在京城除了孃家和銀歡姑娘之外,還有熟人麼?”
“我要去找一個早就該找的人。”
小月不敢再問,只好去廚房傳了早點,看著她吃完了,就要去叫馬車。
初雪卻道:“不必叫府裡的馬車,咱們今天去街上僱一輛車子去。”
小月更是聽得雲裡霧裡,不過,她跟了初雪幾年,深知她的性子,知道凡事只要小姐願意說,自然就會告訴她,不然問也是白問。
吃完早點,初雪開啟了塵封許久的衣箱,那裡裝的,都是當年在點心房時,王妃賞賜她的衣服,雖然不算寒素,可是跟她現在的服飾比起來,自然是雲泥之別。
初雪仔細挑選了一件衣裙,換到了身上,又拔掉了頭上那許多珍貴的首飾,只留一支珠花,一根造型簡樸的金簪,洗淨了臉上的鉛華,這才帶著小月,出了王府。
到了街上,先找車行,僱到了一輛馬車之後,初雪便對那車伕道:“去秋遠居。”
“秋遠居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呢”小月心裡暗暗嘀咕著,隨著初雪上了那輛青布帷幕的馬車。
第73章 冰釋
秋遠居的一切,還是老樣子。
硃紅色的宅門,油漆很新,那副寫著秋遠居三字的金色匾額依舊在太陽下閃閃發光,彷彿它的主人從未離開過京城一樣。
心墨端了一杯雨前龍井,來到書房裡,見自家公子拿了一卷書讀得入神,便道:“公子,咱們是要在京城常住下去了麼?”
張居正抬頭看了心墨一眼:“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話來了?”
“奴才的意思,若公子這次還打算在京城常住,咱們是不是該買幾個丫頭婆子來伺候公子日常起居呢?”心墨儘量把話得委婉些,伺候公子的王嬤嬤和竹兒都隨著夫人回南邊了,他一個小老爺們,端茶送飯的事兒確實做不慣。
張居正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心墨也就不敢再問了,自從回到京城之後,公子的心情好像就沒好過。
這時,外邊看門的小廝進來回道:“公子,外面有位女客求見。”
“女客?”張居正微微蹙起眉頭,他交往的都是男子,哪裡會有什麼女客?莫非是高湘聽說自己回京城了,又陰魂不散地纏上了?
想到這裡,那小廝又道:“那女客說,她姓李,是公子的故人。”
“姓李?”張居正的心顫慄了一下,略一沉吟,放下書卷,站起來就往外走。
大門外,停著一輛青布帷幕的馬車,馬車邊,一個女子亭亭而立,裝扮樸素,面容清麗,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李初雪。
一時間,張居正有些恍惚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初雪會來找自己,要不是日頭明晃晃地耀人的眼,他真想掐一把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初雪上前幾步,來到他面前,輕聲道:“我來的冒昧,是不是沒想到?”
“啊——不是,怎麼會,你——還是進來說話吧。”張居正有些語無倫次,想到自己此刻遲鈍的樣子,他有些生自己的氣,可是沒辦法,他在見到這個女子的一剎那,心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