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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才淡下幾分。
他伸手輕輕颳了刮對方的臉,心想這才是小姑娘正常有的模樣。
哪怕她再嬌蠻一些也是使得的。
究其源頭,小姑娘這樣的性子都是與她生長環境有關。
一朵嬌花養在不見天日的暗室中,能努力的活下來便已是不易,更遑論要她開得燦爛; 如其他年輕的小花一般自信驕傲。
梅幼舒從來沒有過被人喜愛的感覺; 實則她今日的表現也是一種試探與依賴。
她想維護這份被人喜歡的感情,卻又不敢肆意而為; 那雙柔霧眸子裡的小心翼翼都有些令人心疼。
如今他只希望能叫她逐漸接受些許陽光,褪去些蒼白。
太暉宮中,徐太后坐在床帳內; 正由著王閣老家的姑娘替她揉捏著肩背。
王若筠見她尚未有睏意,便咬了咬唇將白日裡的事情說了,道:“姑婆,你說皇后娘娘這樣抬舉那位梅姨娘是什麼意思?”
王若筠的父親是當朝首輔王商壬; 也就是先前舉辦馬球會的王家姑娘。
然她母親徐氏卻是徐太后的侄女; 她幼時便很得徐太后喜歡; 是以很長一段時間都養在徐太后膝下; 在宮裡的時日也算長的。
徐太后雙目閉著,聽後也只是說道:“皇后的意圖這樣明顯; 想叫哀家這個老婆子裝聾作啞都不行了。”
王若筠見她這樣說話; 便忍不住嬌聲道:“姑婆; 你怎好這樣說你自己……”
“你這小丫頭什麼心思難道哀家還不知道?
皇后心裡惦記著地位穩固; 自然想討好珩王; 可是哀家卻不會放任不管。”徐太后緩緩睜開眼來,灰濁的眸子若蒙上了層死氣般,她兩頰微凹,頭髮半灰,竟不似個有福之人,端得是一副刻薄相貌。
當年她丈夫去後,她一人帶著當今聖上在朝中風雨飄零,她所承受過的苦楚是歷代太后都不曾有過的。
那時候她被投毒被構害,險些就把眼睛哭瞎了,好在那重情重義的老珩王在危難之際將他們扶持起來,她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和泰生活。
她喟嘆一聲,仍舊慈愛地對身後年輕女子道:“珩王的父親與哀家有過命的交情,哀家將珩王當做親兒子看待,自然不會叫他輕易被小蹄子迷惑去的。
你是個知書達理的,又兼有這樣好的家世,哀家自會做主將你許給他的。”
王若筠得了這話一顆心才定當下來,又似玩笑口吻道:“您都不知道,那梅氏生得貌美,穿戴竟都越過了正派娘子。”
徐太后抬了抬手,似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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