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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害羞啦害羞啦!我們蕭公子還是跟以前一樣開不起玩笑啊!”後面兀自還傳來言豫津爽朗的大笑聲。
“豫津真是可愛,有這種朋友一定很開心。”梅長蘇忍著笑道。
“呸,其實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東西。”蕭景睿啐了一口,“瘋瘋顛顛的,誰都不願意理他。”
梅長蘇瞟了他一眼,微微收淡了面上的笑意,低聲道:“但其實你很羨慕吧?”
蕭景睿一震,猛地轉頭看他,“你說什麼?”
“羨慕他的隨性,羨慕他煩惱不縈心,心中天地寬……難道不是這樣嗎?”
蕭景睿梗了半晌,也只吃力地說了幾個“我……我……”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堅持要愛戀雲姑娘,應該是你迄今為止,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了吧?”梅長蘇凝視著他的眼睛,“數年如一日,明知無緣也不放棄地戀慕一個並無深交的姑娘,除了是要堅守自己第一次的動心以外,更主要的,還是因為她代表你唯一的一次率性而為吧?失去她,就好象是失去了曾經試圖掙脫束縛的自己,所以才會那麼痛,那麼傷心和無奈……”
“……”蕭景睿張了張嘴,又覺得不知該怎麼說,眼圈兒有些發紅。
“秦嶺初遇後,我曾經去了解過你,如果除去堅持要向雲姑娘求親這件事,你就象一個標準的樣本,一個讓天下父母最驕傲最放心的樣本。他們希冀你長成什麼樣子,你就努力長成什麼樣子。你孝順、聽話,讓你習文就習文,叫你習武就習武,從來沒有一次讓你的父母失望過,沒有一次讓他們覺得,這孩子……大概不是我們的孩子……”
蕭景睿深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將頭轉向一邊。
“其實偶爾可以放鬆一下的,難道你認為豫津真的就全無煩惱嗎?他只是比你會放鬆而已。你心思細膩,天生有責任感,這是好事,你所要學習的,是怎麼把承擔責任變成一種快樂,而不是把自己所有的樂趣,統統變成了不得已而為之的責任。”梅長蘇側著頭看他,目光柔和,“成長對你來說……非常辛苦,是不是?”
蕭景睿咬著嘴唇,目光低垂,好半天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慢慢道:“是,非常的辛苦……雙倍的寵愛,實際上也是雙倍的猜疑,我好象既是卓家的孩子,又是謝家的孩子,然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又好象既不是卓家的孩子,也不是謝家的孩子。我從小就覺得,父母對我的要求似乎特別的多,我不得不強迫自己變成他們想要的樣子,不願意犯任何的錯誤,不願意違逆他們任何的意思,因為從內心深處,我一直覺得……自己跟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樣,我不是那個可以隨心所欲,做任何事都會被父母無條件原諒的孩子……”
“可是一旦你真的做了,他們原諒了嗎?”梅長蘇微笑著問道。
蕭景睿怔怔地抬起頭。
“雲姑娘比你大六歲,他們未必沒有異議。但你說喜歡,他們就替你去求親。其實你跟其他孩子是一樣的,他們看似拘管你的所有要求,其實都是因為愛你。”
蕭景睿心頭微震,正在細細品味這幾句話,梅長蘇突然揚聲一笑,道:“不說這些了,無端地讓人氣悶,我們賽馬吧?”
“什麼?”蕭景睿大吃一驚。
“賽馬啊。前面不遠就是汾江了,我們比賽誰先跑到汾江邊!”
蕭景睿大驚失色,趕緊伸手把梅長蘇的馬韁給牢牢攥住,“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體狀況,昨晚就聽你在隔壁咳了半宿,要真跟你這一路狂奔下去,江左盟的人不來追殺我才怪。不行,不許跑!”
“不許跑?難道你還要管著我不成?”
“當然要管……”這句話衝口而出的同時,蕭景睿看著梅長蘇笑意盈盈的眼睛,突然覺得一陣了悟。
是啊,一切只是心結而已。因為有雙倍的父母,所以從小隻覺得被拘管得透不過氣,全沒想過那些拘管的後面,其實是在意,是關心,是愛……
就如同此刻,自己本來是沒有任何理由去拘管梅長蘇的,之所以會毫不猶豫地衝口說出“不許”兩個字,就是因為自己關心他。
“喂,你們兩個在說什麼私房話,我也要聽!”言豫津爽朗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大笑起來。
“笑成這個樣子,剛才一定在說我的壞話,”言豫津趕上來,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兩人,“快老實交待,說我什麼了?”
梅長蘇微笑道:“說你賽馬賽得好,除了景睿外,全京城別無對手。”
“什麼?”言豫津露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