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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一提醒,謝弼頓時怔了怔。是啊,光自己這三個人迴避了頂什麼用啊,太子跟譽王在一起呢,反正誰也說不成什麼要緊的話……
梅長蘇冷眼瞧著這一幕,不禁暗暗搖了搖頭。
還未正式接觸呢,太子與譽王這爭嫡的兩府裡就已經開始顯露出毛病了。
太子這邊的問題是保密不嚴。明明是他悄悄上琅琊閣問出的機密答案,現在不僅他最大的敵人譽王知道了,連持有中間立場的霓凰郡主也知道了,要說他府裡沒有人家安下的諜探,恐怕誰都不會相信。
而譽王的問題在於用人不當。象謝弼這樣的人才,又有寧國侯世子的身份,早應該挖空心思把他塞進戶部這樣的中樞部門擔任實職,讓他能發揮自己善理內政的優勢,而不是還由他閒散在幕僚中,攪進他根本沒有天賦的陰謀詭變中來。
這時錦棚外已傳來腳步聲,有人拖長了聲音宣報:“太子殿下到——譽王殿下到——”
前後腳進棚的這兩個人,一看便知是兄弟,都是高挑韌健的身形,深目薄唇的容貌。太子蕭景宣今年三十五歲,唇邊有兩道很深的口鼻紋,氣質略顯陰忌,而三十二歲的譽王蕭景桓眉目更為舒展些,一進來就刻意露出平和的微笑。
棚內諸人一齊行下國禮,當然立刻就被扶起了身。
“景睿和豫津又出去玩了好久才回來吧?真是讓本王羨慕。”譽王蕭景桓曾奉旨照管過在御書房唸書的這些世家子弟們,所以比起太子來,他與在場諸人的關係要更加熟稔一些,笑著撫了撫蕭景睿的肩膀,“早就聽說你們三個帶了貴客進京,只是這一向瑣事纏身,一直找不到時間來拜會。”
太子暗暗撇了撇嘴。什麼找不到時間?如果不是兩府裡互相觀察牽制,只怕謝弼報告給他的當時他就立馬飛奔了過去,饒是這樣,他還不是第二天就求了皇后娘娘去攬人嗎?聽說還被人家送了根軟釘子吃,活該!
“這位就是蘇先生了,果然風采清雅,”譽王繼續笑語晏晏,“江左十四州能多年安康,民生平穩,全是多虧了貴盟匡助地方,本王一直想要稟奏聖上,給貴盟予以嘉獎,只是恐怕貴盟心志清高,不屑於俗譽,故而未敢擅動。”
梅長蘇淡淡道:“在下蘇哲,隨友入京,與江左盟沒有絲毫關係,請譽王殿下不要有所誤會。”
見譽王被這軟綿綿的一句話頂得無語,太子頓時心頭大快。還請旨嘉獎呢,要請旨難道本太子不會請,輪得到你插手嗎?
“此言極是,”太子趁機道,“蘇先生就是蘇先生,扯那麼遠幹什麼?聽說先生有體弱之症,入京是為了遊賞散心,不知都去過哪些地方了?”
“啊,我帶蘇兄在城裡逛了一天,什麼清樂坊、上墟市、夫子廟、洗願池都去過了!”言豫津一派天真地搶著答道。
“這些都是你喜歡玩的地方,”太子嗔怪地瞪了言豫津一眼,“人家蘇先生情趣高雅,哪裡愛去這些俗豔喧囂之地?要說金陵盛景,還是在郊外,只可惜大多圈進皇家苑林中了。先生如果有興趣,就請收著這個出入的玉牌,雖沒什麼大用,但拿來開道還是方便的。”
他雖然說的謙遜,但那塊淨白脂玉加蓋璽章的令牌一亮出來,大家誰不知道它的分量?謝弼眉尖一跳,不由看了譽王一眼。
暫居下風的譽王抿了抿嘴角,冷眼瞧著梅長蘇的反應。只見這位江左盟宗主用指尖拈住牌穗,拿到眼前隨便瞟了瞟,唇邊閃過一縷淡淡的笑意,叫了一聲:“飛流!”
一眨眼的功夫,那俊秀陰冷的少年便出現在梅長蘇身邊,幾個貴公子看慣了沒什麼,倒把兩個皇子嚇了一大跳。
“來,把這個拿著。以後我們飛流出去玩的時候就可以愛怎麼走怎麼走了,如果再有大叔把你捉下來,就拿這個牌子給人家看,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現在去玩吧。”
大家眼前一花,少年又消失了蹤影。太子愣了半天,臉色有些難看,譽王卻一副暗中笑的肚痛的表情。
這塊玉牌可是加蓋了皇帝大寶璽印的一道令符,除了太子,連王爺們也未蒙賜有,絕對是身份的象徵,憑此牌,所到處可令百官俯首。結果人家如此大手筆地送出見面禮,他居然轉手就拿給自己的護衛玩去了,簡直不知道是該說他不識寶,還是該說他太不給面子……
“其實遊玩也是很費體力的,”現在又再次輪到譽王振作精神,“蘇先生還是該先行調養身子才是。剛巧本王這裡得了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首烏,最是滋補的。另外,在我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