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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是蘇哥哥的客人,我們飛流不打,先去睡覺好不好?”梅長蘇哄著少年進了內室,蒙摯也跟在後面一起進來。等飛流聽話地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閉目睡覺後,兩個年長的人才在屋子中間的圓桌旁落座。
“他們兩個走了嗎?”梅長蘇為蒙摯斟上一杯茶,問道。
“你的意思我已經轉達了,但看衛錚的樣子,他不想走……”
“那他想幹什麼?”
“留在京城幫你啊。他說這是大家的事,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
“胡說!”梅長蘇怒道,“他跟我能一樣嗎?我孤身一人,可他有云姑娘啊。這十二年生離死別,雲姑娘一片痴心地等著他,好不容易等到他掙回一條命來,兩個人可以苦盡甘來,相依相守,他又鬧騰什麼?我這裡用不著他,他想走得走,不想走也得走!”
“你也不必動氣,”蒙摯徐徐勸道,“我還不瞭解衛錚?無論心裡怎麼想,你的命令他終歸是要聽的。我現在只擔心你,你就這樣單槍匹馬來到京城,什麼後援都沒帶嗎?”
“我帶了飛流啊。”
“就那個孩子?”蒙摯朝床鋪那邊看了一眼,“說起來真抱歉,那天我不知道這孩子是你的人,震驚於他的身法,一時好奇出了手,沒給你惹什麼麻煩吧?”
“沒有。”梅長蘇淡淡道,“不過是出了出風頭而已。”
“你這次來,怎麼不事先通知我一下?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怎麼幫你?”
“你要幫我麼?”梅長蘇的笑容裡帶著一絲漠然,“算了吧,你現在是禁軍統領,恩寵深厚,何必為我所累?只要裝著不認識我,就已經幫了我的大忙了。”
蒙摯咬了咬牙,眉宇間微帶怒氣,“你說這話是真心的麼?你看我蒙摯是何等樣人?”
梅長蘇露出一個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淺笑,將手掌按在蒙摯的臂肘處,微微用力握了一下,低聲道:“蒙大哥,你的心意我怎麼會不明白。且不論我們這些人當初的袍澤之情,單憑你任俠的性格,都不會袖手旁觀。可我要做的事實在沒有勝算,不想卷你進來,一個不小心,你蒙家數代忠良之名,只怕會毀於一旦……”
“忠義在心,不在名。只要你不直接危害皇上,就永遠都不會是我的敵人。”
“皇上麼?皇上永遠都是一把刀,要殺要剮都得靠他,”梅長蘇的唇邊浮起了然的笑意:“看來你早就猜出我進京的目的了。”
“是,我想我能猜的出來,”蒙摯眸中憂慮重重,“可太子與譽王,你折斷一個還容易,兩人一起除掉就難了。無論如何,陛下總得留一個啊!”
“那可不一定。”梅長蘇冷笑道,“皇上又不是隻有這兩個兒子。”
蒙摯大概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除太子和譽王外會有其他人繼承皇位的可能性,表情極是震驚:“你……你想扶持靖王?”
“有什麼不可以嗎?”
“我知道你和靖王感情好,我也不低看他的能力。說實在的,他的那些不利條件也不算什麼,不過就是母親位低,一向不受皇上重視罷了,這些以後多表現一下就可以改變的。但最關鍵的是,靖王天性不善權謀,也很厭惡權位紛爭,可奪嫡是何等兇險的事,他這樣的性情,怎麼敵得過心狠手辣,實力雄厚的太子與譽王?!”
梅長蘇拔弄著茶盅的蓋碗,面無表情地道:“他天性不善權謀,這又有何妨,不是還有我嗎?那些陰暗的,沾滿血腥的事我來做好了,為了讓惡貫滿盈的人倒下,即使讓我去朝無辜者的心上扎刀也沒有關係,雖然我也會因此而難過,但當一個人的痛苦曾經超越過極限的時候,這種程度的難過就是可以忍耐的了……”
這一番話說的雖然陰狠,但卻帶著一種無法掩蓋住的悲涼與悽楚,蒙摯呆呆地看著他的臉,突然覺得心中一陣陣難忍的疼痛,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低低地問道:“那靖王……他肯答應嗎?”
“為什麼不呢?他對太子和譽王的恨跟我是一樣深的,何況還有一個皇位在那兒等著呢。皇位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抗得住,就連景琰也一樣……”
“這不可能!”蒙摯一掌擊在桌面上,“他天性厭惡紛爭,難道你天生就喜歡?靖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心,他難道就不知道心疼你嗎?”
“蒙大哥,”梅長蘇淡淡地一笑,“你忘了,景琰並不知道是我……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是他心上的一道傷疤……那個威脅和利誘他踏上奪嫡之路的,不過是個名叫蘇哲的陌生人罷了,他有什麼好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