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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開門走出來的人反而是梅長蘇。
謀士的臉色很蒼白,眼皮上有一層淡淡的紅暈,不過他的神情很平靜,走進主屋時整個人的感覺似乎跟平常也沒什麼兩樣。
可是靖王剛抬起頭來,他就突然跪了下去。
“蘇先生怎麼了?”靖王吃了一驚,忙上前攙扶,“好端端的,為何行此大禮?”
“蘇某有一個不情之請,望殿下允准。”
“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好了,能辦的,我儘量給你辦。”
“蘇某斗膽,請殿下到內殿……為我請來貴妃娘娘……診治一個病人……”
“病人?”靖王目光一跳,“你房裡那個……病人?”
“是。”
靖王微微皺了皺眉,神色略有不悅,“雖說同在獵宮中,母妃過來我這裡不難。但說到診治病人……不是該找太醫麼?”
“這個病人,太醫是不行的。”梅長蘇抬起頭,眼睛裡閃動著懇切的光芒。“我知道這個要求不近情理,但卻不得不向殿下開口。請殿下看在我竭心盡力這一年的份上。代我懇請貴妃娘娘,若她不肯來,我也無話可說。”
靖王抿了抿唇角,躊躇了一下。梅長蘇自開始輔佐他起,功勞無數。卻從未提過什麼要求,此時他跪著不起,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好吧。我進去說一說,但來不來要由母妃自己決定。”
“多謝殿下。”
靖王既然答應了,倒也沒有耽擱,略整了整衣冠,便進了內殿。說來也巧,梁帝自從那血腥五日,一緊一鬆後。時常夜夢咳喘,晚上睡不安穩,白天卻懨懨不醒。靜妃剛服侍他用藥安睡完畢。正坐在殿外廊下看鸚鵡,恰好無事。見靖王過來。甚是歡喜。
“怎麼又進來了?你在外面事情多,倒不必一趟趟地來請安。”靜妃拉了兒子的手。正想帶他進殿,一看他神色,又停住了腳步,“有什麼事嗎?”
“孩兒……確實有事。”靖王想了想道,“確切地說,是蘇先生的事。”
靜妃微微一震,忙問道:“蘇先生怎麼了?”
“他倒沒什麼,只是他房裡收留了個全身長著白毛的古怪病人,想請母妃去診看一“全身長著……”靜妃眼波輕閃,突然一凜,“我知道了,你等一下。”
靖王本來以為靜妃至少會問一句為何不請太醫”,卻沒想到她根本二話不說,親自進去拿了個小藥箱,便決定要跟他出去,不由心頭更是起疑,眼睛都眯了起來。
靜妃走在前面,無心注意兒子地表情。她的步伐很快,靖王地小院又不遠,少時便到了。梅長蘇在院外迎候,先見了禮,便引她進了西屋,靖王自然而然緊跟在後面。
聶鋒裹在厚被之中,只露出半個頭來,不過卻很安靜。靖王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隻小碗中,碗中還餘了兩滴未飲盡的血,再看向梅長蘇的手腕,果然重新包紮過,心中突然一緊。
梅長蘇地身體不好他很清楚,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血,差不多就跟拼命一樣。如果只是為了一個陌生的病人,他何至於做到如此程度?娘娘,他的情況如何?”梅長蘇此刻根本顧不上靖王,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靜妃把脈的兩根手指上,“毒性有幾層?”
“還好。”靜妃長舒一口氣,“毒性不深,未到三層,我為他行一次針,可以壓制一兩個月不發作。但火寒之毒是天下第一奇毒,我的醫道還解不了,何況他中毒時日實在太久,解起來也很麻煩。”“哦,”梅長蘇沉吟了一下,“那請娘娘行針吧。”
靜妃深深地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開啟藥箱取出一紮銀針,用酒焰消過毒,便開始凝神為病人行針。這一套針法似乎十分複雜,足足紮了近半個時辰,才一一收針,病人還沒什麼反應,靜妃已是汗水淋淋。
“多謝娘娘厚德,蘇某……”好了,醫者應有仁人之心,何必言謝。”靜妃微笑著接過他遞來的手巾拭汗,又試探著問道,“你……應該認識能解此毒的人吧?”
“嗯。”梅長蘇坦然點頭,“我會盡快請他過來,不過路途有點兒遠,要等些日子。”
“若是那位醫者未來之前病人有什麼反覆,儘管找我好了。”
梅長蘇低低應了一聲,這時才想起看了看靖王。
“母親跟蘇先生倒象是認識了好久似的,”靖王見這兩人終於想起自己,不由挑了挑眉,“不過蘇先生看起來比我年輕,應該不是我出生前認識母親地吧?”
靜妃慢慢收好銀針,輕嘆道:“你總歸還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