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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還像那麼一回事,但她一下筆就露餡了,握筆的手勢不對,字寫得歪歪曲曲,跟蚯蚓爬過一樣,端正都做不到,更別提風骨了。
至於畫,更是不堪入目,她提起筆都不知道從何下手,下棋也一樣,連白子黑子安放的位置都不清楚。女紅更是連穿針引線都不會,一瞧就是從未動過針的。
前四樣都是富貴人家的消遣玩意兒,韓師兄帶著小月到處漂泊,不會實屬正常,只是這最後一項……
賀夫人有些發愁:“那你們父女倆平時的衣物是誰修補裁縫?”
韓月影眨眨長長的睫毛,很是慚愧地說:“以前是在成衣店買的,後來爹爹救了桑嫗,桑嫗跟著我們,便由她做了。”
這養個姑娘,還是不能沒有母親。賀夫人在心裡長嘆了口氣,倒是沒有苛責她,語重心長地說:“小月,在很多人看來,琴棋書畫對女子而言不過是消遣博美名的玩意兒。但伯母不這樣認為,學好了知識能讓人明事理辨是非,陶冶情操,培養女子的貞靜淑儀,你以後可要跟著先生好好學習。至於女紅,咱們家小月來年也是個大姑娘了,總不能以後成了親,夫君的褻衣都還要別人來替你做吧?”
這些話從未有人跟韓月影講過,她並不是個不知好歹的姑娘,賀夫人今日屏退左右,單獨跟她說這番話,完全是為了她好。
她鼓起包子臉,重重地點了點頭:“嗯,嬸孃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
“嗯,咱們又不用去考狀元,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賀夫人溫柔地安慰她。
第二日賀夫人又備上厚禮,親自把韓月影領到藝苑,拜見五位女先生,向她們道明瞭韓月影的情況。
她態度誠懇,談吐不凡,儀容大方,很快就博得了幾位女先生的好感,尤其是教書的那位女先生,得知賀夫人乃當世大儒詹天極的孫女,眸中更是異彩連連,恨不得拉著賀夫人說個三天三夜,表達她對詹老先生的崇敬之情。
賀夫人親自出面,送韓月影上學,讓大家明白了賀家大房的態度,那些暗地裡浮動的心思和輕視的眼神都收斂了起來。
韓月影好好地過了一段平靜的生活,每日上午去藝苑學習,下午回去陪賀夫人說說話,日子平靜又安寧。
只是這種平靜很快便被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給打破了。
大雪紛紛揚揚地連下了三天,厚厚的沒過了膝蓋,整個京城都被裹在了這冰天雪地裡,北風呼嘯,氣溫驟降,窗稜上到處結了冰,凍得人瑟瑟發抖。
近幾日,京城裡不少牲畜被凍死了,也有個別身子骨弱,家徒四壁,缺少取暖之物的百姓死了這張大雪中。
大戶人家有炭火和冬被、棉衣取暖,倒是無礙。只是賀夫人身體太弱,吹了一下風,第二日就病倒了,先是發燒,燒退後又咳嗽不止,緊接著偏頭痛也跟著犯了,連太醫都來了幾趟,開了好幾副藥,都不見明顯的好轉。
看著賀夫人見天的消瘦下去,韓月影心裡難受極了。
這一日,從珏園回來後,她撐著下巴,趴在桌上,小臉苦巴巴地皺在了一起。
桑嫗拿著針線走過來,坐到她旁邊,關切地問:“夫人的病情還沒好轉?”
韓月影無精打采地點了一下小腦袋:“嬸孃的偏頭痛犯了,痛得晚上都睡不著,每天都沒精神。”
“太醫不是來看過了嗎,也沒法子?”桑嫗把五彩的絲線拿了出來,一邊擺一邊問。
韓月影沮喪地說:“沒有,聽賀叔叔的意思,嬸孃這偏頭痛似乎是老毛病了,一直沒辦法根治。只要嬸孃一得風寒,偏頭痛也會跟著犯,每次都要痛上大半個月才能好。”
桑嫗聽了,臉上枯黃的皺紋擠作一團,嘆氣道:“吉人自有天佑,賀夫人可是個大好人,老天爺會保佑的。小月你若是不放心,等過兩日,路上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去廟裡給賀夫人祈福吧。”
韓月影噘嘴:“要是菩薩真能顯靈,每天那麼多人向她祈願求福,她忙的過來嗎?”
“哎,你這孩子,怎麼能不敬菩薩……”桑嫗緊張地抬頭看了天空一眼,訓斥了韓月影兩句,然後雙手合十,舉在胸口,自言自語,“菩薩,小月她小孩子,不懂事,口無遮攔的,你一定要原諒她……”
求人不如求己,韓月影聽得沒趣,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走出內室,朝旁邊伺候的夏蘭招了招手。
夏蘭被她神神秘秘的樣子所感染,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明明走廊下只有他們兩人,她也壓著嗓子,小聲問:“姑娘,你有何事要吩咐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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