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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寶豐齋的茶話會上,錦月見到了弘實的妃子,楊曼雲,她和別的宮中美人一樣,姿容豔麗、身段窈窕,眉宇間隱約有掩不住的刻薄、倨傲之色。作為廢太子妃,她心中大概和弘實差不多一樣不忿。
百花圍繞的小園子裡,擺了十多張暗硃色竊曲紋小方几,上頭擺放時令瓜果,各色各式的點心和紫砂茶具,一旁楠竹蓆上鋪了絨毯,跪坐著一眾美人。
首位上是皇后,弘允的母親。
小姜後和弘允長相頗有些相似。她身著硃色緞子,滾金線的百鳥朝鳳紋拖地長裙,如雲烏髮梳作高髻,雪面黛眉,容貌秀絕,簪著展翅金鳳、東珠步搖,舉止端莊溫婉,頗有母儀天下之風,雖已近四十,卻比之在場的兒媳們毫不遜色。只在微笑的時候眼角才爬上些許紋路,如明珠上蒙的薄塵。
錦月不禁微微失神,這是第一次這麼近的打量弘允的母親。果然是非同凡響的美人。大小姜後是孿生姐妹,長相一模一樣,難怪皇帝那般深愛大姜後、憎恨弘凌,如此佳人懷著孩子殞命,只怕都會遷怒……
姜瑤蘭放下喜鵲紅梅茶杯,朝錦月看來:“錦月可在?”
錦月忙出列跪在中央,答話。
姜瑤蘭溫柔一笑,輕語讓她起來。“皇孫可還好?山中寒涼,晚上記得蓋被子,別涼著孩子。”
錦月:“多謝皇后娘娘關心,錦月謹記了。”
一側,金素棉跪坐在小方几後盯著錦月幾乎咬破了唇,只覺當眾被人十幾道目光羞辱一般,卻不得不忍受著。教養孩子本是她的責權……
姜瑤蘭:“上回芙蓉殿中本宮遠遠看見那孩子就格外喜歡,太子可就這麼一個兒子,不能有閃失。錦月,你教養皇孫責任重大,可別辜負了太皇太后、皇上和本宮對你的期望。”
“錦月定當竭盡所能,照顧好小皇孫,皇后娘娘且放心。”
小姜後雖是弘允的母親,可錦月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皇后的孃家一族,與太子一黨是死對頭。
姜瑤蘭溫溫和和一笑,抬手讓貼身侍女親賜了錦月一壺信陽毛尖。
錦月鬆了口氣,謝恩受了,卻聽皇后溫柔的聲音含了絲冷意說:
“五年前本宮本想收你當兒媳,沒想到你還自有主意。往後居在東宮,就好好過日子吧,別有事沒事往尚陽宮去了。”
柔柔的一句話卻如當眾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錦月臉上。錦月臉色一白,那“自有主意”分明是指她未婚生子,而後那關於尚陽宮的話,分明是警告她別朝三暮四去招惹弘允。
錦月當眾受辱,微微咬唇,神色平靜答了諾,餘光瞥見金素棉眼中有幸災樂禍,臉上也恢復了些血色。另一邊的廢太子妃楊曼雲,將她與金素棉的不和看在眼裡,一臉袖手旁觀、看她們窩裡反的笑模樣。
……
茶話會散後,回來的路上不想恰好碰上弘允和七皇子、九皇子從路那頭過來,別的皇子妃都看錦月,錦月不由尷尬,卻也硬著頭皮和弘允不疾不徐行了禮,才別過。
一路錦月咬唇不語,快步回到景瀾殿,砰地關上門,氣喘吁吁,胸口窒悶才稍微緩解。
弘凌等在屋中,被忽然的動靜嚇了嚇。“你……將門關上做何?”
錦月聞聲一抖,這才看見殿中央圈椅上正襟危坐的男人,黑緞九章紋太子便服,銀灰色髮帶鑲著寶珠,清俊地臉在這黑灰二色的襯托下更顯得如覆了層薄霜般清冷,只是這會兒見她砰地關上門有些“誤會”地疑惑。
竟是弘凌!
錦月忙回身嘩啦開啟門,免得讓人誤會孤男寡女在屋中……令人浮想聯翩。
平順了下呼吸,錦月才垂首道:“不知太子大駕,錦月唐突了。”
半晌沒得到回應,而後眼下的地面便來了黑緞袍裾和同色系的雲靴。
弘凌走到了她跟前,帶來的涼風輕輕撞在她臉頰上,不香,卻是一種屬於男人的乾淨、冷冽氣息。
“跟我還這樣客氣做什麼。過來坐吧。”
錦月諾諾跟在他身後,去圓桌邊,弘凌隨意瀟灑地坐下,她卻不想坐他旁邊,就站著。弘凌看了她一眼,也不強求,“這幾日我一直忙著應付,沒來得及詢問你冊封的意見,明日就要回宮了,你看有什麼想法告訴我,我好寫進摺子裡。”
錦月從他耳側整齊的髮際線別開眼睛,看地面:“你知道我的想法,又何必問我。”
弘凌身形一頓,心知錦月是說不想當東宮姬妾,眸子沉了沉,想起心下那個糾結了數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