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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勻稱的男人席地而坐彈著箜篌,他長髮鬆鬆散散未挽,在錦月面前一向嚴謹整齊的衣領微敞著,露出一線鎖骨,一副風流不羈的姿態。一旁顧元兒揮長袖而舞,言笑晏晏,媚眼如絲。殿中瀰漫著酒香,滿殿的頹靡聲色。
錦月不由吃驚,弘允竟也有這樣的時候?!
看見門口那一晃的纖細人影,弘允抬了抬眸子,對上錦月的目光,他眼神沒有波動沒有驚慌,淡然而對錦月,漂亮的手中撥動琴絃不停。
可若是距離再近一些,就能看見他的目光在閃爍,布著一層不想讓任何人看見的惶恐與無奈。但太遠了,錦月看不清那一層情緒。
“弘允哥哥。” 錦月無聲喊了聲,不可置信、不願看見,這樣的弘允。
“王后來了。”顧元兒收了袖子道,欠了欠身嬌嗔道,“代王說妾身舞姿美麗賽過長樂樂坊的舞姬,妾身也斗膽請王后鑑賞,看代王可否哄騙妾身。”
顧元兒說到最後嬌睨了弘允一眼,很是粘人嬌俏的模樣。
錦月自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還未開口就見弘允一把攬住顧元兒的腰,也不看自己,道:“王后管理王府辛勞,還有許多事要忙,可沒有功夫看你跳舞。”弘允對顧元兒含了一絲笑,又對錦月道,“王后先去休息吧。”
他在趕她走。
錦月蠕了蠕唇,終是什麼也沒有說,低了低眸子行了個禮,出去,掩上門,將滿院子的頹靡關好,不讓它洩出來,亂了自己的心,也不想讓人看見,曾經意氣風發、尊貴不可直視的嫡皇子,頹廢到如此縱情聲色的地步。
回去的路上,錦月麻木邁著雙腿出神,秋棠也用了好一陣才從方才那一幕帶來的驚詫中醒神來。
“娘娘,代王殿下他……他莫不是安於這樣的軟禁生活吧?他難道真的放棄了希望,縱情聲色了嗎?”
錦月緊捏著手帕,滿耳朵都是夏蟬嘶嘶鳴叫,更惹得人心頭煩躁。
“事到如今,我也越來越不瞭解弘允哥哥了,他想什麼,我也弄不明白……他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可這些日子,代王卻每日都是如此,不來看娘娘也就罷了,連同書房也不去了,昨日奴婢去看,書案都積灰了,全然頹廢。”
青桐鼓了鼓膽子道:“一個女人最怕的就是嫁給一個不能帶給自己希望的男人,王后娘娘,若是代王真的放棄了抵抗、耽於短暫的聲色享樂,那也不足以讓娘娘依靠,娘娘或許真的可以想想另外的出路,左右當初娘娘嫁入尚陽宮也不過是一場約定,並不是真的要白頭偕老的……”
錦月凝眉怒聲打斷:“這樣的話莫要再說了!不論當初是何緣由,我嫁了弘允哥哥便是嫁了,不會離開,更何況在他如此困難的時候。”
錦月主僕從花園小徑離開,一旁的朱漆迴廊柱子後探出一隻鬼鬼祟祟的腦袋,將她們主僕剛才的話回想了回想,窸窸窣窣跑到偏僻的院子,放飛了一隻雪白的信鴿。
信鴿啪啪振翅翱翔,飛入宮闕重重的皇宮,最高的那處殿堂——
宣室殿。
弘凌將信紙揉成一團,微微泛白的唇勾了絲笑容,他玄黑與赤金紋相交的龍袍,一針一線都無比整齊。
這個男人,與這處天下間最尊貴的殿閣一樣,有著一種誰也不敢侵犯的威嚴,也一樣地精緻、好看,勾人魂魄。
李生路立在一側,不禁好奇:“陛下,可是代王驛宅發生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弘凌嘴邊地笑容清粼粼好似一許碧波,剎那盪漾之後歸於平靜,眉宇間偶有霜色與笑意,看得李生路也不禁痴了一痴:他們家主子自登上九五之尊,那種男兒的氣度越發鴻大非凡,只是……相貌還是有些柔美,這種剛柔並濟的俊秀,偏生又是帝王,真是讓人痴醉。
“朕便知道,他沒有贏過朕。”弘凌說了這一句,李生路沒聽明白。
弘允沒有贏過他,當初她嫁過去,並非出於愛情。
弘凌之前便有所懷疑,但這一次才真正的確定。說不上為什麼,弘凌覺得渾身有些暖意在遊走,連呼吸也輕快了起來。
原本以為連萬里江山、至高權力都無法讓他快樂,弘凌便想,天下間應再沒有什麼能夠讓他開懷,沒想到……僅僅是這樣一紙簡訊,奴才所書寫的、關於她的隻言片語。
弘凌又將那紙團撿起來,展開,又看了一遍。李生路見自家主子那唇角似笑非笑,竟如女兒家思春時的笑容,也不知是否他看錯……
弘凌正想說話,張口又覺胸口一陣劇烈痛癢,不覺連連咳嗽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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