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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翅難逃,不覺立時噤聲,有些後怕。
錦月看了驛宅那副破舊的匾額,寫著“代王驛宅”四字,道:“進去吧。”
左右也不會比現在的情形更壞多少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弘允是夜幕時回來的。錦月翹首在門口等待了許久,才見一雙武夫隨從,跟隨著一個高而清瘦的男人從暮色中走來。
他髮絲如墨,只用一根玉簪挽著,晚風微涼,吹得他衣袂搖曳,弘允步步走來,還是從前俊美、端正,只是暮色在他背後越來越濃,有一種沉重和哀涼裹在他俊美之上。
“弘允,弘允哥哥!”錦月叫了好幾聲,弘允才聽見了,有些木然的抬頭。
“你……”他才認出,“錦兒……你還在?”
這問話讓錦月心頭立刻一算,紅著眼,點頭,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
驛宅中物資匱乏,從前東宮的物品更是一件也不可能留下,連衣裳都不剩,錦月好不容易才讓秋棠找到了一襲披風,拿過給弘允披上。
“雖然春季了,可是天還冷著,披上披風,別傷了身子。”
滴水簷下,一雙燈籠左右輕輕搖晃,弘允定定看著錦月,有波光和紅血絲漸漸爬上他清俊的眼睛,只是表情依然平靜。
“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錦月含淚搖頭:“不苦,我說過我從未後悔過。”
“可是,我後悔了……”
弘允淡聲說,已變得粗糙的手掌輕輕擦去錦月眼角的淚水,“我後悔,萬分後悔,娶了你,害了你。當時我有很多種方式來幫你,可,我用了最不好的一種,不但沒幫到你,反而連累你。”
錦月臉頰的肌膚感受到一陣粗糲摩擦,不由心底一慌,忙捉住弘允的大手。
簷下燈籠光暈照來,錦月看見那掌心一道道傷痕縱橫交錯,舊傷蓋新傷,結的痂泛紫泛紅,不由倒抽涼氣。“這是……”
見嚇著錦月,弘允羞愧不已,忙抽回手藏在背後袖子下。“不礙事,只是小傷而已。”
錦月眼尖,發現了他領口處蜿蜒出來的幾角疤痕,又強行拉開弘允的袖子,小手臂上鞭傷、烙傷如荊棘密佈,掌心那幾道比起這些,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錦月咬牙切齒,淚水如注:“他們……他們這樣折磨你。你卻一直都沒吭一聲?”
弘允側開臉不看錦月,淡聲:“為何一定要看我狼狽的樣子,就保留一些美好的模樣不好麼?”
錦月懊惱又懊悔。
弘允強忍了幾個月非人能忍的痛苦而不吭一聲,為的便是他的骨氣和尊嚴,不想讓她知道,可自己這樣清清楚楚地將他不堪展在眼前,豈不是讓他的忍耐,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錦月忍不住從背後抱住弘允,弘允還是那樣寧和、從容的模樣,只是體溫很低,有一種冷,從話語和氣息間傳出,讓人心疼。這種自卑,羞愧,不該出現在弘允這樣的人身上啊。
“對不起,我……”
“錦兒,你永遠不必對我說這三個字。不論過去,還是未來。”
哪怕你一日離我而去,重新回到他身邊。弘允心中說罷,便感受到背後那副柔軟的身軀傳遞來一陣陣溫暖,讓他千瘡百孔的心,彷彿有了些許活泛,也更產生了一些對溫暖的眷戀,想要抓住這份唯一的溫情。
“我不會再對不起你,弘允哥哥,不論過去,還是未來。”
沉寂許久,錦月說出這樣一句話,弘允立時渾身一僵,他懂了,懂了其中的含義,默了許久,嗯了一聲。
☆、第110章 2。7。0
錦月這一夜在代王驛宅睡得並不好。
雖然現在已經開春了,城中雪也融去,可郊外的山嶺溝壑中還有殘血斑駁,夜來嗖嗖灌入城中,冷得如霜風割臉。
冷風從明紙窗呼嚕灌進來,將睡得本就不太踏實的錦月驚醒了。青桐睡在小隔間,聽錦月下床的聲音忙起身來看。
“娘娘您快歇著吧,奴婢來關窗戶就是。夜風寒,仔細別凍著身子。”青桐道。
小桓與錦月同榻睡著,錦月怕風涼著他,緊了緊被子。小傢伙睡得很香,絲毫沒有感知四周簡陋至極的屋舍和東宮的華麗抑或牢獄的陰暗有何不同。
他睡得那樣香,那樣無憂無慮,錦月也生出幾分羨慕,心裡卻想著大兒子:不知小黎在祁陽侯府過得可還好。
“呀!”正此時青桐低呼了一聲,錦月驚,循聲看去,竟是行魏立在窗前,肩膀上扛著個小身子。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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