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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燼。
信中說,太皇太后與顧侯爺並沒有直接關聯,但與顧良娣的生母有一些聯絡,太皇太后為妃時曾收了個乾女兒,正是顧良娣之母,多年未聯絡,近來聯絡倒頻繁起來了。
不用說,“頻繁”是因為什麼。
錦月眉心緊鎖:“難怪那日我回府當晚,皇上傷我的訊息就傳開,顧良娣竟與太皇太后的人有牽連。太皇太后竟至此還防著我、盯著我……”
秋棠不覺抽了口涼氣,她正收拾灰燼,也不覺手一抖灑落了一些在地上,忙拿抹布擦了去。“若是讓太皇太后知道小黎公子不光在世,且還在宮中……”
錦月緊緊攥住手心的絹子,幾乎從牙齒縫隙裡迸出的低沉聲音:“她不能知道,一定不能……”
皇后傅柔月是太皇太后的親侄女,她怎會允許皇長子非嫡出?且不說太皇太后,就是皇后傅柔月知道,也一定會想方設法除去小黎。
而今,太皇太后看似對她不聞不問了,暗中卻安插了顧良娣這樣一條線在府裡,這樣偶來發現,真叫人心驚後怕!
錦月在屋中焦心徘徊。弘凌要立小黎為太子,她不懷疑弘凌對小黎是真心疼愛,可是,在皇宮裡這種疼愛便是最致命的!
她不求孩子飛黃騰達、位極至尊,她只希望小黎健康快樂的成長。
“娘娘不要過於憂心,既然皇上將小黎公子接入宮中,定然有作打算。皇上自小在宮中受盡苦楚,應當懂得防備那些陰謀詭計,小黎公子不會有事的。”秋棠道。
錦月頓下步子:“他再是九五至尊,也只有一雙眼睛,可對太子儲君之位虎視眈眈的,卻有無數雙眼睛。不行,我必須再入宮一趟!”
弘凌收到錦月投遞來請求入宮的暗信,一點也不意外。彼時他正受御醫施針診治,滿背、雙臂都是銀針,插…在陳年的傷痕上,有些猙獰可怖。
平素冷峻的眉眼看了紙條後突然盪漾起幾許笑意,弘凌墨點黑眸波光流轉:“收針!”
說罷他便要起來。
可嚇壞了御醫,現在正施到要緊關頭,於是冒死勸諫。
兆秀也在一旁,勸了幾句,弘凌才捏著紙條重新趴在榻上,抿著唇含著笑。兆秀在他臉上看見一種少年思慕情人時的急切,很是反常。
施針完,弘凌翻身下榻,穿衣動作流暢迅速,頗有幾分瀟灑之姿,因施針長髮未束,如閃著黑玉光澤的瀑布流瀉在軟緞衣衫上,沉水香的氣味隨他動作帶風而輕輕鋪來。
“兆秀、李生路,朕欲往清涼殿,你們就不必跟隨了,有楊桂安伺候一旁便是。”
“諾。”
弘凌急切邁出宣室殿偏殿去,因想著才服了那藥,恐身上有味道,忍著急切應是去暖香閣燻了薰衣裳,才去清涼殿。
兆秀待皇帝走遠,才問御醫皇帝現在的身子如何。
御醫卻連連搖頭:“常人如此施針定痛得欲死了,陛下卻泰然無感,可見陛下痛覺已經十分微弱,病情實在不容樂觀。陛下仍然精神抖擻,不過是因為每日那毒…藥吊著精神氣兒,唉……”
李生路聽了很是著急:“一邊治療一邊繼續吃那毒…藥,跟往漏洞地瓦甕倒水似的,這一天天拖下去,可怎生是好……”
御醫:“要根治只有將藥癮戒掉,可要戒掉藥癮卻比剔骨削肉更難啊,為今之計也只有拖一天是一天,只盼天子有神靈庇佑,奇蹟發生……”
兆秀搖著羽扇,想著剛才奴才送來的紙條,若有所思。
皇帝近來情緒波動越來越大,喜怒難控,往常他可不會露出這樣的少年姿態……
若是那女人入宮,朝夕陪伴勸說,讓皇帝重新揚起對生活的熱愛期盼,會不會好些?
兆秀是萬分不喜歡錦月的,因為從前只要她在,他家主子就一定會畏首畏尾、沉溺感情,可而今,他家主子得到了天下得到了所有,卻越發沒有人的生氣了。
要告訴皇上王后的第二子也是他的骨肉嗎?兆秀心中盤旋著這個決定,卻始終下不了決心。
錦月坐立不安等了一上午,下午才有宮裡的人來驛府,宣她入宮。
錦月迫不及待推開門,卻見庭院槐樹下,弘允靜靜站在那裡。
“弘允哥哥,我……”
“早去早回。”弘允輕聲打斷,朝錦月遞上一把紙傘。
“嗯。”錦月接傘,卻發現弘允握得太緊,指尖都泛著一層霜白。他濃長整齊的眉睫蓋住眸中心緒,令錦月看不清,不由一陣不安。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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