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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簹姑姑思及瑤華皇后也淚若泉湧,當初還是瑤華皇后將她選入康壽殿伺候太皇太后的。“誰能想到,兇手竟是……當真,可憐了太子和蓮才人母子。一個被杖斃,一個被皇上冷落丟棄冷宮,成了今日的模樣。”
太皇太后心痛欲死,老淚縱橫:“太子當年恭順溫和,如何是而今冷血殘酷的模樣……是哀家,和皇帝,將他生生逼成這樣的……”
太皇太后淚水如注,“是哀家對不住他們母子,讓他們為這狠毒的女人生生揹負了一輩子的孽債……”
思及自己次次為皇后和尚陽宮,對付東宮,太皇太后悔恨、心痛難當,“哀家還有什麼顏面入地下,見瑤華皇后和蓮才人……”
“太皇太后娘娘……”
蓮才人是弘凌生母,本是大姜後姜瑤華的貼身侍女,皇帝酒醉將她錯認成了皇后而寵幸,得了弘凌,受封的七品才人。
太皇太后主僕一陣傷心拭淚後。
月簹姑姑問:“太皇太后,那現在咱們將這信拿給陛下看嗎?”
太皇太后雖孱弱,卻還老辣。
案子久遠,證據不充分,當年的涉案人都死的死、離宮的離宮,尋不到了。而下皇帝病弱,只怕將皇后逼急了,會做出什麼更可怕的事來,若傷及皇帝讓弘允登了基,就誰也奈何不得她了。
“信中記錄的宮人,還有多少在世?”太皇太后道。
“二十多年過去,那些人死的死散的散,都去得差不多了。皇后也不會讓知情人活著留在宮中的。”月簹姑姑說罷,忽無意看見個名字——“傅懷青”時。
她頓了頓,彷彿最近才在哪兒聽過。
想了一會兒月簹才想起:“太皇太后,好像還有一個叫女官活著。她當年自請去後陵守陵數年,而後才回宮,年初犯了事入了暴室。日前、日才才被五皇子妃從暴室領走。”
“五皇子,妃……”太皇太后思索著,眯了眯眼睛。
“尚陽宮,尉遲……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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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長安街道,十分熱鬧。
攤販叫賣著包子、餃子糖葫蘆,早膳飯菜的香氣飄在街上,穿著布衣短褐、長衫裘帽的百姓來來往往,一股濃濃的民間生活氣息充斥著大街小巷。
秋棠和靜樹被錦月領來尚陽宮已有兩日,昨日在尚陽宮的姚尚宮處登記了關籍,領了腰牌,因為沒有賜女官的職位,所以都稱“姑姑”,作為錦月辦事的隨侍,而周綠影則專門貼身照拂錦月衣食。
今日一早,靜樹便領了錦月的命令出了宮。
她曾在皇后身邊做尚宮,掌管棲鳳台並總管各宮的尚宮,人脈廣,遍及長安城中官邸,此次出宮便是奉錦月命令來查小皇孫之案遺留證據的。
她做布衣打扮,出宮門沒入這百姓來往的大街中。一旁包子鋪傳來陣陣肉香,靜樹久在深宮,已有數年沒有出宮來,一時聞到這肉香味兒便有些口饞。
“多少錢一個?”
頭裹布巾的包子小二忙著擀麵,頭也不抬地比劃了兩根手指。
靜樹從錢袋子裡掏出兩個銅錢,遞過去。“來一個肉的。”
包子小二在圍裙上擦手一看,“喲!”了一聲,看鬼似的看靜樹。“大姐,您這是多少年沒上過街了?現在四銖錢已經不用了。”
他丟回來。
靜樹接過,不解:“四銖錢被禁了?那、那現在用什麼買東西,小二,小二……”
包子小二忙著招呼別的客人,沒搭理他,靜樹看著面前蒸籠屜裡的包子吃不成,低“唉”了一聲。
這時,卻有一隻小胖手捏著一枚稍大些的銅錢,從她和籠屜之間舉起來。
而後是糯糯的聲音——
“用這個錢買。”
靜樹再將視線下移,才見是個團臉的小娃娃,衣裳雖破了卻穿得衣袖是衣袖腿兒是腿兒,頭髮毛茸茸、亂糟糟的卻還固執的扎著個小包子頭,應該是他自己梳的頭髮穿得衣裳。就是臉蛋兒有點兒髒。
是個小乞丐。靜樹下結論。
“哦?讓我看看……”
靜樹想拿小黎手裡的錢看看,不想小傢伙火速收了回去,放進兜兒裡、放好——
防著她咧!
小黎: “這個是五銖錢,你那個不對,買不了包子。”
靜樹這才想起,彷彿自己在深宮時有聽聞過,朝廷改革了貨幣,換四銖為五銖,她多年不曾出宮,出來彷彿恍若隔世。
她目光落在小傢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