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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同淡聲行禮,跪下去。
掃了眼垂首的錦月和桌上的糕點,弘凌眸子似有明瞭。映玉盈盈望他笑,弘凌目光沒有溫度,淡聲說:“免禮吧。”
說罷也不扶她,自顧自坐下。
映玉咬唇略有些失望,但很快收斂了去,又笑盈盈地落座忙給弘凌布糕點。
一揭開掐絲琺琅食盒蓋子,立刻撲出荷花香氣來。
分作五格的食盒中,擺著海棠紅的海棠糕,粉如桃花的定勝糕,淺綠如嫩葉的豆沙糕、鴛鴦卷兒,中間是雪白中帶鵝黃的荷花香糕。
銀筷定了定,映玉挑了塊定勝糕放在盤子中,又用如意柄的小銀刀切開,分出一塊兒,小心送入弘凌的白瓷碟。
弘凌夾起來看了看,問:“你做的?”
映玉目光不住閃了閃,餘光瞟見錦月默默無聲,才輕“嗯”了聲:“是妾身做的,殿下請品嚐,這些日子妾身在靈犀殿思量了過錯,很是懊悔,不該那般和太子妃姐姐敵對……”
弘凌看了看就放下了。映玉臉一僵,眼圈發紅,但只得又硬著頭皮夾了個鴛鴦卷,豆沙糕。
結果弘凌還是不動,似毫無胃口。映玉一時急出了眼淚,包在眼眶,死死咬唇不敢讓淚水落下,更掃了興。這相處的機會可是她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來來的。
“殿下,吃一口吧……”
弘凌凝眉似有不耐:“本宮不想吃。”
映玉悄聲咬唇,亭中陷入死寂。除了弘凌、映玉、錦月三個,涼亭裡還站了巧芝、曹全幾個伺候的奴才,人不少卻靜寂得連呼吸聲死都能聽見。
明明是炎炎夏日,這涼亭裡卻如寒風掃著背脊讓人發涼。
“不若義妹來給我選一道?”弘凌終於開口,落在錦月身上的目光復雜莫辨。
錦月立時一凜,眸子更低了些:“這些是江昭訓親手做的,她比較瞭解,還是江昭訓來選吧。”
映玉本想接著錦月的話說,可現下心下哀傷不能自已,唇瓣顫得怕說話失禮,便委屈著臉沉默著。
“親手做的。”弘凌夾了塊荷花香糕低聲重複錦月的話,而後冷冷勾唇,看不出是真笑還是冷笑,“確實是親手做的。”卻是看著錦月說的。
錦月心下一跳,心說他難道發現了什麼時,卻看弘凌轉過臉去看映玉,那話又像是對映玉說。
“做得很好,是本宮……少時最喜歡的味道。”
映玉見不再被無視,又揚起希望,殷勤地倒茶、布糕點。
錦月安靜地垂著眸子,聽弘凌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映玉交談,心中卻漸漸沉鬱。
儘管近在咫尺地坐在一個亭子裡,可錦月卻覺得和弘凌彷彿越來越元,隔了儲君皇位、隔了後宮的眾多女人,他帝王的路,自己不知道往哪裡走的路,越來越遠。
而自己這樣,幫著別的女人追自己從前喜歡的男人,也真是愚蠢透了,滑稽透了……
想到此處,錦月越發不想在這兒坐下去。他們是夫婦,而自己杵在這兒怎麼看怎麼像個多餘的傻瓜。
思及此處,錦月只覺看著兩人如心中扎著刺一般,忍不住嚯地就站起來——
“我身子不適,告退了,太子殿下和江昭訓慢用吧。”
說罷也不待弘凌同意,錦月便起身匆匆從水上回廊離開,她彷彿聽見映玉倉皇地喊了聲“姐姐”,並沒有聽見弘凌的聲音。
錦月心煩意亂一路疾走,走出靈犀殿才覺胸口的窒悶輕了些,能夠呼吸了。環顧四周,竟走到了中庭的花園,這處也有個小池子,眼下荷花正開得豔麗,綠葉紅花倒影在碧波里,景色雖美,可她這個賞景的人卻毫無心情。
“孃親,孃親等等我……孃親……”
錦月心煩意亂,竟沒注意到兒子小黎跟在後面追了來,小傢伙跑得頭髮跟雷劈了一般,亂糟糟的,一雙小鞋子跑得全是灰。
錦月一時心疼,但又覺小腦袋毛茸茸的炸著毛滑稽又有趣,含淚笑了笑,替兒子順了順頭髮。“抱歉,孃親不知道你在後頭追,跑累了吧。”
“小黎是男子漢,不累。”小黎搖搖頭,然後黑黑的眼睛就打量著錦月的眼睛說,“孃親眼睛好紅,是誰欺負你了嗎?”他面露凶煞,一擼胳膊,“孃親快說是誰,我去幫孃親報仇。”
錦月心頭一暖,知他最近迷上了香璇口中的功夫故事,人也變得暴力了,搖頭說:“孃親是風沙迷了眼睛,沒有人欺負。”
“風沙?”小糰子嘟著嘴想了想,然後牽開自己的小袖子,遮在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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