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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月搖搖頭,往博望門裡頭走。“回去吧。”
錦月剛轉身欲回東宮,便聽身後突然有男人叫住她——“我以為,你會馬不停蹄地跑來尚陽宮撲進我懷裡,哭訴這些年受的委屈。”
錦月渾身一凜,定在原地,四肢發麻僵冷,而後漸漸血液開始沸騰,困難地緩緩轉過身去——
這一抹高大的素色,深深刺傷了錦月的眼睛,眼淚,便止不住的流。
阿竹知趣的退下,錦月還呆呆站在那裡望著,已經淚流滿面。
“弘……”剛說了一個字,錦月的聲音就淹沒在哽咽中,只能仰望著幾步開外穿著淺杏色緞子底、金絲銀線繡蛟龍圖案的男人,步步走近。
眼前的一切,彷彿夢一般。這只是她記憶裡走出的幻影在,直到帶著薄繭的大手輕輕擦去她眼淚,如兒時那般輕輕擁她入懷——
“傻姑娘,我不在,你受委屈了吧……”
錦月看見自己額前男人的喉結輕輕動了動,發出的聲音磁性溫和,如暖流匯入心田。
是真的,是真實的。
錦月:“弘允哥哥……”
這個懷抱一顫,將她收緊,低低說——“不哭,我回來了……”
錦月已經淚如雨下,如兒時受了委屈一樣,在弘允懷中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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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生路從門後看著外頭的一切,緊抿了唇,反身匆匆前往凌霄殿。
弘凌正在案邊看著皇帝新頒發的聖旨——削減東宮武力和機構,削減吃穿用度的。言語間盡是無情、刻薄。
李生路跪地稟告:“殿下,蕭錦月和五皇子見面了。”
弘凌手一顫,冷厲的眸子眯了眯,神色看似平靜,袖子下的手已經漸漸攥成了拳頭。
“說了什麼。”
李生路想起二人的談話,支支吾吾有些說不出口,微微抬了抬眼悄悄察言觀色,見弘凌神色冷冷和往常差不多,才道:
“擁抱著……說了兩句表達思念的話,然後五皇子似推了朝臣的拜帖,把蕭錦月請進了尚陽宮。”
一聲裂帛地輕響,李生路才發現,太子緊緊攥著聖旨的手指竟都穿破了綢緞。這哪裡是平靜,分明是心中暗潮洶湧,想到此處他立時冷汗涔涔不敢再說了。
殿中空氣如凝膠,半晌弘凌輕笑了聲,笑聲冷得刺骨:“連她,也想離我而去了。”
他呵呵笑了幾聲,眼睛佈滿紅血絲,低聲說:“所有人都喜歡弘允,厭惡本宮,他一回來就馬不停蹄地跑去示好。”“好,當真好!”
弘凌負手望著殿外,李生路在他背後看著他背影只覺淡淡心痛。
為什麼,主子那麼努力才得到的這一切,拋頭灑熱血、戰場上九死一生不惜吃□□止痛,這麼辛苦才得到今天的所有,現在,卻所有人都逼著他將自己拿命拼來的拱手讓給五皇子。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投入他懷中。
這,不公平。
“殿下……”李生路忍不住顫聲喚。
弘凌靜靜從凌霄殿俯瞰殿外的東宮,夕陽將他眼睛染紅,他眼睛卻漸漸冷如冷霜,彷彿死灰:
“李生路聽命,速按照本宮這兩日部署,即刻讓兆秀、馮廉入長安!”
“諾!”
李生路下去後,殿中再無別人。
弘凌從袖中拿出一柄桃花簪,曾經他送出給最心愛女人的。後來卻被丟進了暴室的明渠淤泥中。
在她心中,他弘凌是否也如這廉價的簪子,迫不及待地想要丟棄?
弘允,才是尊貴的天之驕子。他縱使太子袍服加身,也不過是出身卑賤的灰塵。
☆、第三十四章
夜…色如約而至,如黑色華蓋罩在長安城的天空,吞盡一切光明。只有些許針尖兒似的燈火從瓦縫、門隙間滲透出來。東一處,西一處,各自之間卻都藕斷絲連,或敵對,或相親。例如端親王府,太尉尉遲府,前後左右四大將軍的府邸,以及些藏著人的零碎的旮旯犄角。
多少雙眼睛,在這個漆黑的夜晚不眠,謀劃著一場名為“爭儲”的風暴。
而下五更,夜深人靜,再過不了多會兒,天就將亮起。
凌霄殿的燈火亮了一夜,時有人進進出出,到這會兒才寧靜下來。
放下書卷,弘凌身體往後一仰,睏倦地靠在鐵木圈椅上,閉目沉沉地出了口氣。
忙了一夜,把所有事情都梳理了一遍,這才歇下來。其實並不一定後半夜也要看書,只是……睡不著,一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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