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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能做一些是一些,我們一切攜手度過難關。”錦月誠懇道。
弘允不再多說什麼,但看身側的女子迤邐在屋中忙碌走動,像一隻春日燦爛陽光下的蜜蜂,手足帶花香,身上有暖暖的味道。
難怪高傲、冷冽如弘凌,也對她念念不忘,幾番割捨也割捨不去。這個女子,一旦愛上,就再難割捨了。
弘允心中沉沉地想著。
弘凌從小沒有受過什麼關愛,難以敞開心扉來愛人,才與錦月波折重重,自己明白怎麼來愛她,可是卻越發無力關懷……這種無力,真若凌遲一般。大抵弘凌就是要讓自己眼看著自己失去愛護心愛之人的能力,一點點將他折磨至死吧。
弘允深深看了錦月,看著在乎的人因為自己受苦,遠比自己受苦,痛苦得多。
錦月收拾罷了,只見弘允背對著自己佇立,靜看殿外風雨,他仿若煙雨青瓷,好看,乾淨,顏色分明。
從前,她只覺得他這種氣質高貴出塵,現在,她卻看出出塵後的一種脆弱——越是堅硬不折的東西,越是易碎啊。
錦月抬手,侍立一旁的秋棠及時遞上個包袱。
“弘允哥哥,我知道你在牽掛皇后娘娘。你不能去送,但我可以偷偷去。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在你身上。”錦月道,“這一趟,我代你去。”
弘允回頭來,眼光爍爍,他剛才確實在擔心廢后,一個人自裁上路,那是如何的悽清。
“而今人人提起‘廢后’避之如蛇蠍,錦兒,也唯有你不嫌棄忌諱了。”
弘允看著錦月走出殿去,雙眸如黑曜石般深黑而閃爍起微光,漸漸轉深,變成深刻的決心。
他一定要走出這泥沼,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她。若他死了,這宮闕深深,誰來保護她。
雷鳴洶洶,大雨如瓢潑。冷宮的殘破牆垣似要被暴雨沖垮,牆面斑駁,泥水橫流,涓涓在方艾宮大殿外匯整合小溪。
皇帝的鑾駕從未到過暴室外的僻靜長巷,這條狹窄的、被視為不吉的甬道時而可見幾片草葉。明黃尊貴的一隊人停在方艾宮破陋的大門外,驟然有蓬蓽生輝之感。
楊桂安小心躬身對明黃龍輦中的天子問道:“陛下,要不要奴才先進去讓廢后收拾收拾儀容?這是廢后最後一次見皇上了,奴才思量,廢后應當想走得體面些。”
斜風冷雨牽開華帳一角,露出皇帝病弱的臉。他眼窩青黑,臉色蠟黃,神態間具是孱弱病氣,連起身都有些困難,只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美容顏。
“去吧。”
楊桂安是大太監,負責傳喚旨意的內謁者令,手下還有一名內謁者,是個年輕些的公公,叫李貴。
楊桂安提著拂塵窸窸窣窣進殿後,唯有李貴伺候在輦旁。
此時又是連連兩個驚雷劈在方艾宮頂上,銀紅的閃電落在宮闕犄角的劍脊獸上,電閃雷鳴的場面讓皇帝略略不安。
“廢后的雙手可給她送去了,朕說過,要給她個全屍……”
李貴道:“稟皇上,廢后的手早在月前就給她送去了,不過她並不太領情。”
皇帝嗯了一聲,但看宮門前泥水橫流髒亂破敗,和棲鳳台的金碧輝煌不能相比,心中莫名不暢快,唇蠕了蠕又不知道說什麼。
是啊,事到如今,什麼都不必說、不能說了。
李貴小心觀察了皇帝的神色,諂媚道:“皇上仁慈,廢后毒殺瑤華皇后和太皇太后,犯下滔天大罪還能得全屍,已是陛下大大的恩賜了,何況陛下還沒有動太子,廢后已是愧對陛下。”
聽聞此,皇帝斂眉冷下臉。“對,你說得是。”
是,是恩賜了,他不是“不必”、“不能”,而是他“不需要”說。
此時楊桂安出來,一行宮人簇擁著皇帝的鑾駕入冷宮。
塵封的殿門驟然迎來了光亮和人影,皇帝入殿才見殿中地上怕這個人鬼莫辨的女人,蓬頭垢面趴在地上。
李貴搶聲斥道:“大膽廢后,陛下聖旨令你收拾儀容,你卻抗旨不遵陋面相對,欺君罔上,該當何罪!”
楊公公不悅的瞟了眼李貴,李貴才奄奄住口。
姜瑤蘭恍恍惚惚抬起臉來,她已哭瞎了眼睛,狼狽卻不低頭求饒,冷冷笑了聲:“臣妾身殘,無手可梳妝。”
姜瑤蘭眼睛明明不能視物,卻似能看見皇帝一般,一下就找到了皇帝的方向。或許是對於深愛過的男人,早已不需要眼睛,憑著他呼吸和腳步的節拍,就能覺察他的所在。
畢竟,愛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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