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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楊公公他們早走遠了。讓太子殿下回來看著您這樣跪著,又該擔心了。”
想起弘允,錦月才回神,收斂了滿心的不甘願起身來。一擦臉頰,才發現大熱天,竟出了一層綿密的冷汗。
拿著聖旨,錦月愣愣沉思,想回昭珮殿。因為周綠影被錦月安排專門照顧小桓,隨侍左右的是秋棠和青桐,她們跟在後頭也不敢打擾。
錦月走了半晌,才猛然想起——這是東宮,不是尚陽宮,哪裡有昭珮殿?
此時夕陽西斜,漫天晚霞色彩斑斕如一匹巨大的南地進貢的華緞,映在宮闕琉瓦上,更流光溢彩。
繁花怒放燦爛似錦,花林漏下夕暉,在她腳邊的灰雲石地上被雕刻各種各樣的光影形狀。
夜色蓄勢待發,夜來香已等不及送出陣陣香氣隨風落入錦月的鼻腔,隱隱,還有玉蘭的味道。
錦月倉惶地看了四下景色,才認出是念月殿,她和小黎被潘如夢從微塵院要到這兒給她當差。
她竟不由自主走到了這兒。
青桐循著錦月的視線落在玉蘭上,小心翼翼著道:“奴婢記得娘娘很喜歡玉蘭。雖然玉蘭高雅,但在宮中玉蘭並不多,尤其現在是六月底,玉蘭是三四月開的,不想這個荒蕪的殿閣不但有這麼多玉蘭,而且還花開二度。”
錦月望著闊葉間零星的雪白花瓣,木然道:“玉蘭喜向陽溼潤,土壤肥沃,根鬚水潤而不積水。這底下有暗埋了水槽控水控溫,所以才六月也開。”
青桐見錦月終於說話了,想循著這機會多說些話轉移錦月的注意力,疏解聖旨帶來的不悅。
“娘娘瞭解得可真詳細,只是這底下暗埋的水槽……”
她說到此處忽見錦月眸光陰了陰,秋棠一個勁兒給她遞眼色,她猛地住口,才想起層可能。
回到凌霄殿,錦月說想靜想些事情,便閉門一個人待著,秋棠和青桐留在殿外侍立,小聲交談——
“我一個勁給你遞眼色你也不注意,這是東宮,從前四皇子所住的地方,玉蘭花是誰所種,一目瞭然,你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秋棠訓斥道。
青桐萬分後悔:“尚宮大人恕罪,奴婢當時見娘娘一直看玉蘭只想起娘娘喜愛玉蘭,一時糊塗沒有想起來可能是舊太子所種。”
見青桐悔意切切,秋棠才饒了她,只讓她記住東宮裡的一切事物不能亂提。
青桐恭敬答“諾”,而後又止不住疑道:“娘娘情不自禁走到那處,恐怕心底裡還是傷懷過往的,這回聖上下旨娘娘操辦舊太子婚事,當真是為難娘娘了。聖上不是站在我們這邊麼,怎麼也這樣過分我們娘娘呢。”
秋棠:“皇上自有皇上的深意,他雖不站在上安宮那邊,卻也未必然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天子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她話說了一半,青桐機敏,也領悟了:皇帝可能會另立皇子繼位,光皇子就有十來個,最小的是十四皇子,歷代幼年繼位的皇帝也不是沒有過……
皇帝的深意為何,錦月直想到二更,才開了門。
此時夜色濃重,凌霄殿外燈火點得少,有些昏黑。
驀地出現個人,將錦月嚇了一跳——
“弘允哥哥?”
“嗯,是我。”弘允聽聞聖旨來了東宮,也顧不得手裡的政事,趕忙回來看看。他從昏暗的廊下走到殿門口,與錦月一同進殿。
“這件事難為你了。父皇最近身子極差,時而神志不清,下的旨意也越發讓人難以捉摸,他竟同意了弘凌的無恥要求。”
錦月頓了頓。“皇上身體如何?”
“我暗問了御醫,說恐怕熬不過今年冬天。”
“若陛下駕崩,弘允哥哥難過嗎?”
弘允眸子暗了暗,負手望向殿外,錦月從他背後看去,將他背影勾勒出些落寞和深沉。對於這個曾經關心寵溺自己,又驟然冷漠的父親,弘允已是看得透徹。
“血濃於水,難過自是難過。不過……不會很多。說到底,他對我的寵愛也不過是將我視作瑤華皇后兒子的化身,而今發現母后害了瑤華皇后,也一併不想看我一眼。這不是真正的父子親情。只是我不願同父皇裝巧賣乖,連累了你,你放心,明日我便去宣室殿請令,免了你這樁苦差事……”
弘允語氣沉沉,錦月心中的想法越加堅定。皇帝的深意,恐怕是讓她絞碎太后與母族傅家與弘凌的聯盟,換而言之,不惜任何代價阻撓這場婚事。
“弘允哥哥你且放心,對於他我早已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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