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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你太‘受冷落’惹人非議,今晚我也正好睡不著,就過來看看你是否睡了。”弘允頓了頓,拿起畫軸遞給錦月,“方才等著無事,便為你作一幅畫,來看看。”
錦月不由吃驚,拿起畫兒一瞧果然是在畫她。“平時不見弘允哥哥耽於畫作,這一展本領竟比從前還畫得好。”錦月為掩飾方才的不自然,微笑讚道。
她不在他跟前,弘允竟還能將她一眉一眼都畫得一模一樣。
然而再看兩眼,錦月卻發現畫兒有些不對勁——
畫中的她,衣裳和太后穿的款式相似,髮髻寬大厚重,綴著氣派的十二枝花樹金釵。
花樹金釵象徵著身份,是正式場合佩戴的飾物,數量多少代表地位尊卑,皇后、太皇太后是被冊封過皇后的,可佩戴十二隻。
而錦月是皇子妃,頭上只能戴九樹。
“我的衣裳首飾不對呢我的弘允殿下,這是太后的裝束!而且……我怎的兩頰都有皺紋了……” 錦月道。
弘允微微一笑:“我在畫四十年後的你。”
錦月吃了一驚。“四十年後?”
弘允望著畫,笑容淡下去,目光越來越深,啞聲說:“只怕,你不會陪我到老。所以我想趁你在身邊,將你老了的模樣畫下來,到時我也好帶入墓中,以解思念……”
“弘允……”剛才為了掩飾自己去東宮的笑容一僵,錦月再笑不出來。
弘允的話,彷彿意有所指,說她要離開。
弘允抬起錦月手,錦月的袖子落入他掌心,錦月才發現自己袖口上被弘凌抓握後留下了帶血的指痕,錦月立時心頭一跳。
“我……”
弘允卻適時鬆開她袖子,溫聲打斷:“我從小看著你,現在朝夕都能看見你,若有一日我看不見,一定會很寂寞、很不習慣。”
在錦月說話之前,弘允又緩聲道:“夜深了,歇息吧,明日我再來找你,一起去看看太皇祖母。”
他容色如常,剛才的深沉目光彷彿只是燈火映出的陰影罷了。
周綠影上來扶住錦月,朝黑洞洞的大門看了眼,朦朧可見弘允與內監在夜色裡越走越遠,內監提著的燈籠如流走的一簇淡淡火光。
周綠影:“娘娘,五皇子殿下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搖搖頭,錦月嘆了嘆:“弘允哥哥雖然大度寬和,卻一點也不遲鈍,哪怕沒有撞見,大約也有些猜想吧……”
弘允主僕那簇光芒漸漸轉入昏暗,不見,錦月才從殿門口收回目光,看畫。
這才注意到華中自己,所穿的太后服飾所代表的意義——她若是太后,那弘允必然是太皇。作為皇帝逝去,才是太皇。
“看來,弘允哥哥已決心爭儲……”
“小姐是說,五皇子殿下也和六皇子一樣,有心爭奪儲君之位?”周綠影越想越驚駭,“那,那豈不是和太子成了對頭?”
錦月手中攥著沾了弘凌血指印的袖子,只覺得弘凌留下的那點點血紅,如火炭一樣燙人……
弘凌是一團烈火,燒燬別人,也燒傷自己。這一片皇宮,又會被他燒成如何的模樣?
守衛皇宮之北太極宮的禁軍,是西衛尉尉遲正陽所管理。他上官氏的第二個兒子。東西衛尉輪換值夜管理羽林衛,今夜輪到他在宮中值夜,此時,他卻窩在房中。
風將窗戶吹開了些正看見他抱著個宮女啃脖子。
他值夜的手下不敢打擾,二守衛看了刻漏,開始在太極宮敲四更的梆子——
夜,已至最深。
連昭珮殿錦月寢殿裡燈火也熄滅下去,各宮主子都睡著了,卻有一處的燈火,在四更的梆子中亮了起來。
重重帷帳中,輕響了幾聲老人的咳嗽。
“月簹……把燈再挑亮些,哀家……眼神不濟,看不清了。”
月簹姑姑忙答了聲“諾”,窸窸窣窣撩開兩重紗簾來吩咐侍女再挑亮點。
深色羅帳裡,太皇太后抬了抬手,立刻伺候床前的侍女拿了迎枕塞在老人背後,靠著。
太皇太后滿頭白髮披散著,髮絲乾枯,如同她現在的模樣,好似被時光吸乾了所有養分,枯黃地萎縮在羅衾下。若是不動,只怕會被錯認成已經薨逝。
“在殿裡躺了兩個月,哀家都覺著……好像已經躺在墳墓裡了。大概過不了兩日,哀家就要去找瑤華皇后母子四人,團聚了……”
月簹姑姑看太皇太后枯瘦如黃葉的手,彷彿幾乎承受不住手腕碧瑩瑩的翡翠鐲子,不覺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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