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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顧不得太多上前拉住她:“錦月醒醒,你安全了,這是尚陽宮!”
弘允順了順錦月凌亂的頭髮,錦月憔悴得讓他心疼。“看你,瘦成什麼樣了,我應該早些把你接回尚陽宮來。”
錦月才從虛空收回視線落在弘允身上,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臉頰和蓬亂的頭髮,目光漸漸如炬——
“是啊,我這都……成什麼樣子了。” 她唾棄這個模樣,沙啞聲冷冷笑了一聲,“不過,往後我再也不會,重蹈今日的自己!”
說著,錦月端起印了自己憔悴影子的藥碗,“啪啦”一聲摔碎在地上。
滿屋子奴才應聲跪下,瑟瑟發抖。
“再也不會,重蹈今日的自己!”錦月十指緊緊掐在掌心,咬牙道。
弘允亦不覺一震,依稀看見當年那個天之驕女的凌冽影子,多久,沒有見過她這樣的憤怒,但現在的她更加成熟,這冷怒也是當年的少女氣勢所不能比擬。
就在此時,門外有人來通稟:“殿下,東宮太子來了,在承雲殿等候。”
弘允眉頭一皺:“讓太子回去吧,便說我現在有事沒功夫見他。”
門外奴才似又有些害怕地踟躕道:“殿、殿下,太子好似是來尋人的,急衝衝來連傘都沒顧上撐,渾身溼透了,恐怕不會輕易離開……”
來找誰,不言而喻。
弘允平和內斂的俊顏散發著冷冷怒氣:“那便讓他等著吧,等到願意走為止!”
“諾。”奴才答。
“等等。” 錦月忽道,而後起身下床,身子搖搖晃晃,步履卻無比堅定,拔…出供在房中的寶劍。
弘允不住驚聲“錦月!”,卻見錦月揮劍斬下一束頭髮,劍刃劃破了指尖,滴下鮮血。
……
·
尚陽宮的正殿承雲殿,屋脊雖不似東宮的那般高得巍峨,卻廣闊廣袤比肩東宮。
煙雨濛濛中,承雲殿掩在雨幕裡暗了榮華,顯得厚重而低調。
弘凌在殿中站立了一會兒,靴子下所立之處滿是雨水,一旁的奴才都不覺微微側目打量他——太子向來冷沉縝密,何曾如此。
忽背後殿門口投射進來一注長長的影子,落在弘凌身側,弘凌忙急切地回首看,卻見是個青袍太監躬著身進來,不是想等的人。
“太子殿下,這是錦月姑娘讓奴才轉交給太子殿下的。”青袍太監奉上一隻錦囊。
弘凌拿過,錦囊沾了水汽,捏在掌心溼潤得很。
開啟來——
一束斷髮,一張血跡未乾的血綢,這塊綢布是從衣裳上撕下的,血跡還溼潤著看見是剛寫下。素絹上只有四字,“恩斷,義絕”。
弘凌連連後退幾步,漸漸呼吸不穩,攥著素絹的手,不住地顫!
屋中侍立的奴才都不覺悄悄看太子,見他狠狠盯著素絹,渾身如置在寒風中發顫,許久才一步一步,走出大殿,淌進雨中,失魂落魄地踽踽步出尚陽宮。
血書被雨水澆溼,那血紅的四字也被雨水暈得模糊,弘凌手裡攥著,回看尚陽宮高闊的大門,緊咬了一路的牙關才啟開,一字一字呢喃。
“斷髮為證,以血為誓……你……”
話未說完,弘凌捂住胸口,只覺氣血翻湧幾乎站立不住,幸得這時隨扈江廣領著太監找了來,立刻撐來了傘,將弘凌扶回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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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連下了三日,天氣一日比一日轉冷。
太子三日未上朝堂聽政,朝中也議論紛紛,各說紛紜。退朝後,丞相楊廣坤快步追上尉遲雲山。
“尉遲兄,我怎麼聽說太子不朝彷彿跟你家兩個女兒有關係呢?”
尉遲雲山先還沒聽出問題來,而後煞氣重重的花白粗眉一挑,太子不朝跟錦月有關,這他知道,可在怎麼成“兩個”了?
“楊兄此話怎講?”
楊廣坤瞄了瞄左右見無人,才近身小聲說:“尉遲兄,我聽聞令府四千金這兩日去東宮探望太子了。曼雲告訴我說,四千金有意太子妃位……嘶,看尉遲兄的樣子,您是還不知道呢?”
他哪兒知道!尉遲雲山當即張口結舌。
楊廣坤眼神兒挑著驚歎:“難道發生小皇孫走失這麼大的事兒,尉遲兄竟也沒有問一問您那失而復得的大千金麼?”
“這……”
尉遲雲山越發不能介面,說起來,他當真是沒想起錦月那回事兒,每日忙完公事一回府看見保養得宜的賢妻和寵妾,寶貝女兒一鬨、兒子們一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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