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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起錦月的手,把傘遞給錦月,看了眼靈堂。“你忙前忙後許多日了卻沒有進去看他一眼。明日就下葬了,進去看看吧……”
錦月怔愣,看著弘允。
弘允淡淡一笑,如少時撫摸她的頭髮。“自與你相識,你便總是讓我頭疼。其實當年我想過,娶你還是隻將你當妹妹,而今想來……還是該將你當做妹妹。”
他輕輕吻在錦月髮間,而後隻身走入雪中,不停留,不回頭,如舊的從容不迫,骨子裡透出的高貴,骨子裡透出的……寂寥。聰明如弘允,早已看了明瞭。
錦兒,我終於完全得到了你,也終於,完全失去了你。
錦月第一次踏入靈堂,弘凌遺詔吩咐不許太多人吵嚷,是以只有他的幾個心腹手下在堂中燒紙錢。
小黎和小桓這會兒被領下去了,也並不在。
“皇后節哀,先皇若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看見您難過。”兆秀道。
空氣中彷彿還能嗅到弘凌身上的清冽味道,錦月心中些許的抽痛。“他是什麼時候病的,為何要瞞著我……”
兆秀瞟了眼李生路、江廣、馮廉幾人,意思讓他來說。
“十年前,先皇初到大漠沙場,負傷累累為了止痛,便服了畢節粉末,經年累月也就越來越重,待回長安時已時常病發,情緒暴躁、神志不清,所以皇后娘娘請別記恨先皇,有些時候受了刺激他並不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錦月吃驚,弘凌竟病了這麼久,她一點都不知道。
“神志不清?”
“嗯。畢節會使人產生幻覺,先皇幾次與娘娘發生爭執後清醒,都十分痛苦。”
錦月想起許多往事,弘凌初回長安在昭蘭殿與她纏綿那夜,而後在東宮憤怒侵佔她那回,以及後來他的暴躁冷漠……他越來越反常,竟是因為他病得越來越重。
“你死了,卻非要在你死後讓我知道這些……”錦月腳步有些踉蹌,踽踽走出殿門。“弘凌,你當真狠心。”
李生路、江廣想上前扶錦月,被兆秀拉住,兆秀搖搖頭。
曹全見錦月出來,行了禮,進靈堂。
“兆大人,待明日下葬之後,老奴便借告老還鄉出宮去了。”
“嗯,我等身在要職受人監視,不得自由,諸事就多勞煩公公了,有什麼需要的拿著令牌去尚冠裡的字畫坊,有人助你。”
“諸位大人請放心。”曹全躬身,“陛下待我恩重如山,老奴必不負所望!”
是夜,一隊暗影從靈堂躥出。
*
隔日的下葬很是艱險,大雪連綿,道路結冰極滑。抬棺槨的三百奴才不時有跌倒的,送喪的隊伍在寒風大雪裡行進艱難。
終於到了皇陵,開始下葬。
上萬宮人分作無數小分隊,整齊排列,捧著玉器、金銀、陶器、綾羅入隨葬坑,陪葬的尉遲心兒用玉如意封住嘴,鼓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惶恐求饒。錦月不為所動,揮袖,宮人開始掩土。
棺槨便要入地宮了,錦月叫住隊伍,從懷中拿出一隻錦盒,取出一柄桃花簪。
“比之隨葬的金銀飾物,這一柄簪子破舊不堪,你只怕在地下也會嫌棄。但,這終究是你給我的信物,伴隨我了整個青春年華,今日你長眠黃土,便也將它一併帶走吧。”
簪上以紅線纏著束烏髮。
小黎、小桓還年少,我不能隨你而去,今日便將心埋在這裡,與你長眠。
錦月望蒼穹,大雪漫漫,迷了雙目。
……
於外,經過削藩,列國歸一,在外三年兩回的戰爭衝突得意解決。
於內,朝中諸如曾經的蕭府、尉遲府、傅府此類顯赫權貴被廢黜,寒門清廉臣子得已發光發熱,加之新皇弘允勵精圖治,有三月不入後宮的佳話。
不過七載,便已現百姓安居、天下大定的太平盛世之兆。長安城空前繁盛,南來北往商旅絡繹不絕,茶館生意自也火爆。
百姓富足,便多了時間來打發。說書先生成了香餑餑,哪家茶館人都多。
看而今盛世,稱頌當今皇上的不少,懷念先皇的卻日漸流行起來,時而聽見文人騷客煮酒議論——
“先皇那可是行動派,從不居功、從不讓大人們寫傳歌功頌德,雖再為不到兩年卻解決了幾十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
“匈奴也是先皇收復的,盛世之功,先皇不可埋沒。只可惜英年早逝,到底打仗耗費心力,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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