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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無寸鐵的學生哪裡是彪悍結實警察的對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大多便都被打倒在地,不多時又衝過來更多的警察,團團將一群學生圍住,警察人多又毫不手軟,每人揮了幾下大棒那些學生便已經頭破血流,有幾人倒在地上渾然不動,看來是已然失去了知覺。
我躲在牆角看著這一切,心下震憾,本應該是市民保護者的警察,此刻槍口警棍所描準的物件竟是手無寸鐵的愛國學生,而剛剛還青春鮮活的生命轉瞬之間竟血肉模糊,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們這群賣國賊!”忽聞街角有個女聲響起,“你們想怎麼樣?”
我急促轉頭,看到幾名警察拿著步槍正指著一男學生和一女學生。逼得他們連連後退,叫喊怒罵聲正是那女學生髮出的。
“怎麼樣?你就是計曉東吧?”一名警察說道,露出陰險的笑容。
“對!我就是計曉東!你們要抓就抓我一人!”男學生挺身而出,站在女學生面前。
“抓?”那帶頭的警察一個賊笑,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學生會主席,專給老子找麻煩,斃了!”
“你們無法無天了……”那女學生站在身後還想大罵。
那警察頭目卻不待她罵完便朝身旁的幾名警察使了個眼色,“嚓——嚓——”幾聲響,手上的步槍紛紛上膛,“呯——呯——”幾聲,我還未反應,那男學生捂著胸口便應聲倒下。
那女學生也是沒有料到警察會真的開槍,面容大驚,張大了嘴吐不出一個字,眼睜睜地看著前面的男同學倒下,隔了幾秒,才慟哭地大叫出聲:“曉東,曉東——”伏在那男學生身上大哭不止。
我在心中也是一驚,大腦無從思考。
四周的境況慘不忍睹,我環視一圍,有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有人疼痛得“哎呦”出聲,有人伏於死者傷者身上痛哭不止,喊聲震天,有人仍在和警察叫囂拼命,扭作一團,地上血跡斑斑,四下濃煙滾滾,哀哭號叫,撕打警鳴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手無寸鐵的愛國學生和兇殘暴殮走狗偽軍的對決,竟是以這般慘絕人寰,沒有人性的屠殺而收場,我被眼前血腥的場面所震憾,看見那名女學生仍然伏在男學生身上大哭不止,我眼眶裡眼淚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湧動。
“別看,”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隨後他輕輕扭過我的頭,將我復又壓入他的懷中。
我感到身子顫動不已,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他,這樣或許能減少我的恐懼,呂詹肯定也看出了我的害怕,將手更加緊了緊,一隻手更上環住了我的頭,將外面的悽慘哭喊聲與我隔絕。
我環住他的腰,緊貼在他的懷裡,許久,震憾的內心慢慢平復下來,這才覺察到他的左右腰間竟有硬質器物,我順手摸向前方,更有一個造型彎曲的硬物置於身前。
“別動,那是槍,”見我不明所以的在他身上窺探,他出聲道,“別害怕,我身上帶著槍,沒人敢傷害你的。”他溫柔的向我保證道。
我點點頭,將手放回原處,不再亂摸。我想:呂詹畢竟是黑道出生,時時刻刻槍械利刃應該都是不離身,但今日起初只是來市集遊玩耍鬧,他仍佩戴槍支刀械,可見行事謹慎非同一般。
“站在這裡別動,”說著他將我扶起來靠向牆。我見他走向巷口,一邊走一邊從腰間拔出槍來,那手槍玲瓏小巧,泛著寒光。他要幹什麼?為那些死難的學生報仇?
他走到巷口,舉起槍“呯——呯——”朝天上放空了兩槍,街對面正要跑過街道的一隊人便齊齊回過頭來,我一看,正是阿來等人。原來呂詹看到他們跑過,故意開槍以示我們在這方。
此時街上打砸不似剛才激烈,該抓走的被抓走了,能逃跑的也逃跑了。阿來幾大步越了過來,眝著眉盯著呂詹看了一下,最終反應過來,低了下頭然後叫了聲:“詹爺,”然後才不禁看向巷內,瞧見裡面的我。
“怎麼回事,”呂詹用著一貫不徐不急的口吻問道,神情淡定若閒。
“學生焚燒日貨,工人流行罷工,可能是受亂黨唆使,租界那邊對此事很是不滿,所以劉異鳴下令絞殺亂黨……”阿來正要向呂詹詳細稟報整個暴動事件,卻見呂詹將手抬了抬,道:“不用說了,小事一樁。”
我心中微微觸動,雖然阿來只是說了隻言片語,但此事影響好像頗大,連租界都干涉了,況且剛才親眼所見的流血事件,這事好像非同小可……可是呂詹居然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這是小事,如果連動亂殺人都只是小事,那麼在他看來,什麼才算是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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