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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縣長一怒之下,命令剛上任的安保隊長林尚武,割掉了王跛子的那根毒舌。
報應啊,真是報應!
據說兩年前藏龍山土匪血洗寧瀾鎮時,正是王跛子張開大嘴,允許手下在鎮內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只可惜王跛子沒了舌頭,一會兒斬首時聽不到他的慘叫聲,實為憾事一樁。
老高忍不住朝滿是鐵鏽的斷頭刀刀刃上吐了一口唾沫,這時他聽到城樓下傳來一陣鼓譟之聲。城樓下的空地上,站滿了男女老少,人人都想親眼見到匪首王跛子被斬落人頭的那一瞬間。
縣長徐清風也坐在城樓上,今天他將親自擔任監斬官。徐縣長斜靠在一張太師椅上,看了看天色,然後扔出一塊令牌,朗聲道:“午時已到,斬!”
老高定了定神,橫刀站在城樓邊緣,平著舉起了他心愛的斷頭刀。在揮刀之前,他默默朝寧瀾鎮的方向低聲說了一句:“老婆,我馬上就要為你報仇了!”
斷頭刀在空中劃過了一條優美的弧線,然後砍在了王跛子的頸子上。“嚓”的一下,王跛子的頸子被砍出了一個口子,鮮血噴濺了出來,但頸骨卻沒斷裂。王跛子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起來,喉嚨傳來難以形容的嗚咽聲。老高跟著又砍了一下,這次頸骨斷了一半,氣管裡汩汩湧出鮮血,然後垂直向城樓下方灑落。
老高沒有再繼續下刀了,他滿含熱淚地看著王跛子倒懸在空中,表情無比痛苦地扭動著身體。王跛子圓瞪著一雙鼓眼,嘴裡“呀呀”作聲,鮮血不斷湧出。但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他才慢慢地死去,而頭顱只靠半根頸骨與皮肉相連,留在了軀幹之上。
待徐縣長親自驗明王跛子已經死亡後,老高收拾好斷頭刀,然後趴在城牆上,腦袋探出炮眼,朝城樓下的空地望了一眼。
空地上,就在王跛子倒懸之處的正下方,擺著一口大鍋,鍋裡盛滿了王跛子被斬首時湧出的鮮血。鍋邊,排了一列縱隊,全是住在縣城裡的老百姓,每人手裡都拿著一個雪白的饅頭。當他們在安保隊員的注視之下,走過鍋邊的時候,都會將饅頭在鍋裡的鮮血中蘸一下,然後如獲至寶般收起來,用油紙層層包裹,放入懷中,興奮地跑回城門裡。
按照舊時的說法,凡是大奸大惡之人,其死時湧出的鮮血卻有療病之奇效,對肺癆病尤為對症。據說讓肺癆病人吃下蘸了惡人鮮血的饅頭,過不了多久便會痊癒如初。
見到那些因為拿了蘸血饅頭而興奮莫名的老百姓,老高不由在點了點人頭,然後心裡暗暗念道:“王跛子那人,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只怕連血都有毒了,你們還敢讓病人吃?就不怕吃死人?”
第一章 惡人的血,有毒
“死了?”西陵縣縣長徐清風聽到訊息後,不由得身體前傾,整個屁股都離開了那張紅木雕成的太師椅。
安保隊長林尚武垂首低眉,無力地答道:“是的,死了,全死了。”
“一共死了多少人?”
“十九人。”
“都是吃了蘸血饅頭後,死掉的?”
“都是吃了蘸血饅頭後,死掉的。”
徐清風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尚武沉吟片刻後,道:“死者全是肺癆病人,家屬得知昨天午時要砍土匪首領王跛子的項上人頭,於是向安保隊提出申請,繳納費用後,排隊拿饅頭蘸了王跛子受刑時的人血。當天晚上,肺癆病人吃了蘸血的饅頭,並未見有任何異常。但次日清晨,家屬入房喚醒病人時,卻發現病人已經離世了……”
“縣公所的仵作對死者屍體進行檢驗了嗎?”
林尚武卻突然靜默不言了。
“怎麼回事?你快說呀!”徐清風有些沉不住氣了。
林尚武猶豫良久,才開口道:“縣公所的仵作,沒法對屍體進行檢驗。”
“何出此言?”
“因為……因為當家屬發現病人離世之時,病人的屍體已並非完整……而是……而是變作了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七月十四,鬼節,雖然烈焰如火,卻因了這個節氣,整個西陵縣城卻都彷彿變作冰窖一般,見不著半點生氣。
一夜之間,十九個肺癆病人全都變作一具具白森森的骨架。訊息傳出之後,市井裡頓時出現種種經過添油加醋後的版本。有人說,王跛子那土匪實在是太壞了,連骨裡血裡都生了毒;也有人說,若是血裡有毒,王跛子平日裡又怎能活得下來?定然是有人在那鍋血裡下了毒,想毒死那些肺癆病人;還有人說,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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