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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這個機會,大海船逐漸拉開了與快船的距離,穿上所有人長出一口氣,逃出生天的感覺,讓很多人當場癱在地上,洪過也不例外,到這個時候,他才感覺整個膀子都幾乎要斷掉了,轉頭看看自己的部屬,入眼竟是同樣拿著一架神臂弓的虞允文,正用一種劫後餘生的表情看過來。
使用弩機上弦極耗臂力甚至腰力,所有十架弩機中,也只有洪過林鐘和馬三幾人沒有換手,其他都不知換過了幾個人,饒是如此,那些用過弩機的隨從也累得雙臂無力的垂下來。
虞允文看著洪過,苦笑道:“早知這東南海路如此不太平,當初還不如勸改之走陸路了。”
洪過撇撇嘴毫不留情的道:“陸路就一定安生麼,大宋東南之地民變頻繁,若是遇上大股的山賊亂民,我們這些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虞允文臉色難看起來,南宋從建立之初,就面臨的是內憂外患,尤其是在靖康年間北宋的中央政府垮臺,而趙構個人的班子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的時間,在宋朝的東南地區,也就是淮南江南地方,冒出了層出不窮的亂兵盜匪賊寇,待到南宋政府費盡心思將這些兵患剪除,又繼續整理財賦增加課稅,努力保持財政的穩定,這樣一來鬧出無數民亂出來起來,趙構也真夠頭疼的,要用東南半壁去維持一個龐大機構的運轉,還要繼續搞戰備,送歲幣,發展經濟恢復民生,他的國庫裡都能跑耗子了,就這樣,正常的財政稅款收入,還是不夠政府運作的要不趙構怎麼肯自己拉下臉,朝廷出錢投資海外貿易船隊,南宋政府自己開始提倡對外貿易呢。
洪過是從後世的史料上看到這些論述,南宋政府的稅收激增是實情過南宋也創造了中國歷史上的奇蹟,就是年度
入最高竟然破天荒的超過了一億貫是折換成白還要更高,這個記錄似乎直到幾百年以後,那個腐朽~的滿清帝國被迫開關後,靠著大量湧入的關稅才被重新整理。最關鍵的,這個數字之中正從土地和人頭稅等這樣傳統農業帝國稅收主要專案上得到收入,佔到的比例不到一半餘的巨大收入,都是南宋政府從開礦冶煉手工加工還有海外貿易關稅中得到的南宋對農民的盤剝是實情,不過宋工商業海外貿易發達也是實情。
所以才有人感慨,如果說,明代松江橋頭那幾個寥落的等待僱傭的人影,就認為是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那看看南宋泉州港內如林的海帆,看看這座被阿拉伯商人譽為“光明之城”的偉大港口,到底哪個朝代更接近資本社會,豈不是明擺著的麼。
一腳踏在商品社會門檻上的大宋,領先整個世界三百年的大宋。
洪過可以從後世的材料上讀到這個時候大宋的部分情形,虞允文不能,所以,當虞允文聽到洪過隨便的談起南宋內部實情的時候,那個臉色非常的好看,他甚至在心中懷起來,洪過這個應該從未到過南宋的書生,到底是從哪個渠道知道這些情形的?要知道,大宋東南不穩的事情,連金國高層都不是很清楚,否則,豈不是意味著南宋在金國面前沒有絲毫秘密可言了。
虞允文乾笑一聲,試探著道:“改之妙算如斯,怕是也沒想到,今天能遇上這一出吧,日後改之回去金國,一定要好好罵一罵那個給改之出主意的人。”他認定,洪過自己不可能瞭解的這麼詳細,也不具備刺探大宋情報的實力,那一定是在金國有人暗地蒐集這些情報,然後流露給了洪過。
洪過詫異的看虞允文,出主意?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拿主意的,還有誰會來告訴我這些東西?隨即他大略想到了虞允文這話的意思,不禁尷尬的笑笑,看起來自己的話有些多了,竟然被這個敏銳的傢伙想到別的地方,可如果要解釋,他又是無從談起。
就在兩人有些尷尬的面面的功夫,蹬蹬蹬一陣腳步聲響起,張船東和孫管事幾步來到了洪過面前,撲嗵跪倒在洪過面前,二話不說,對著洪過就磕頭。
這下將洪過了一下,而後急忙讓翟瑩將兩人扶起來,他們一群人裡面,這個時候手臂還能用上力的,怕也只有翟瑩這個女孩子了。可是,翟瑩到底是女人,手臂上的力道哪裡能和這些終日在海上勞作的漢子相提並論,無論她如何用力,那邊張船東一股勁的磕了足足九個響頭,這才抬起頭面對著洪過,眼睛通紅的道:“恩公,我張三一定為恩公立長生牌位,每日上香保佑恩公長命百歲子孫多福。
”
呸呸呸,他孃的,老子還掛呢,立什麼牌位?洪過心裡一陣膩歪,只是臉上不能做出這種表情,他也知道,張船東說的怕是真心話,剛剛如果真的被瀋海狼跳幫上船來,不要說一船人的性命堪憂,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