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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家人,忽然心頭一轉,輕聲道:“陸安是吧,多謝老人家傳信,我等萬里而來拜訪,就此離開,真的心有不甘,不如這樣,容我寫些東西送去務觀先生一看,可好?”
那陸安頗有些為難,剛剛送去名帖給他們少爺陸游看,已經見到陸游臉色不善,可是陸家書香門第,總不能用大掃把趕人走吧,況且人家也說了,萬里趕來拜訪,就這麼把人趕走,事情傳出去,自家少爺的名聲還不給毀了。
左思右想,陸安無奈的點點頭,打量下週遭,見洪過諸人沒一個帶著紙筆,惟有苦笑著肅立在角門邊道:“洪公子請進吧,請在門房落腳下,我去去就來。”
回到院子內,陸安繞過前廳,在後園的月亮門後找到了王氏,將洪過的要求還有自己的顧慮一說,年輕的王氏顰眉思索了一會,輕輕點頭應允了陸安的決定,而後,王氏就回去了丈夫的書房,雖然沒有前一位大婦唐氏那般才情驚豔,她也是知書達禮的女人,這時還是到丈夫身邊等候才好。
門房過於窄小,僅僅一張不大的矮几還有兩三把小方凳,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洪過對著虞允文笑笑,兩人並肩坐下後,對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萬里拜訪,就是這個待遇,也真是有趣呢。
陸安取來了紙筆,那虞允文是第一次見洪過下筆,頗有些好奇,索性在一邊藉著為洪過研磨,瞪大眼睛望著那張白紙。
提起筆,洪過思索了一陣,突然筆鋒落在紙上,唰唰唰寫下一行字。洪過這時的字型已經有當年那個洪過**分相似,當初那個洪過一筆字非常好看,瀟灑飄逸中不失風骨,現在洪過寫出來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但見虞允文輕聲念道:“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輾作塵,只有香如故……好詞,好一首卜運算元,才情志氣躍然紙上,改之僅憑這首卜運算元就足以稱得上此中大家。”
洪過心頭苦笑,那是,這是陸放翁中年以後的作品,傳唱了近千年,怎麼可能差了。
只是在臉上,他故作平靜,將字跡微微吹乾後遞給了陸安。
那陸安跟著陸家幾十年,粗通文墨的他也見識過不少詩詞歌賦,剛才聽了虞允文念出
句,心中竟是不自禁的將這首詞與陸游的詞比較了一他願意與否,都不得不承認,怕是陸游也做不出這等飄逸的詞句來。是以,當他從洪過手裡接過寫有詞句的紙時,將是好似拿著萬鈞之重的物事,對洪過躬身行禮後小心再三的走出去。
陸安將那首卜運算元送入書房中竟是半晌沒了聲音,過了好一陣,陸安才又拿著一張紙匆匆而出,直奔門房而來。進來見了洪過陸安用極為愧疚的聲音道:“洪先生,我家少爺寫了這首詩要我對您說,慚愧了。”
洪過和虞允文一起愣住,接過那陸游的詩一看,輕輕唸了出來:“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二十抱此志,五十猶(qu聲)儒。大散陳倉間,山川鬱盤紆氣義士,可與共壯圖。坡陀咸陽城秦漢之故都,王氣浮夕)室生春蕪。安得從王師,汛掃迎皇輿?黃河與函谷,四海通舟車。士馬發燕趙,布帛來青徐。先當營七廟,次第畫九衢。偏師縛可汗,傾都觀受俘。上壽大安宮,復如正觀初。丈夫畢此願,死與螻蟻殊。志大浩無期,醉膽空滿軀。”
唸完了,兩人立時明白,為何陸游要說一聲“慚愧”:剛剛洪過是用卜運算元填詞一首,寫的是雪中寒梅,抒發的是自己品行高潔,志向遠大,陸游這首五言雖然也是在寫自己的志向,可是,今天這件事就好像是兩個人在鬥法,洪過已經用卜運算元出招了,按照規矩,陸游必須用卜運算元同樣填詞一首,同樣是寫梅花才可以,所以,陸游既然用上五言,就意味著自己認輸了,只是努力從志向上來拉近兩人的距離。
洪過認得這首詩,作為陸游的粉絲,他知道這首長詩是陸游二十歲時候的作品,也是陸游四十八歲以前的作品中,為數不多被保留下來的,雖然他這個為數不多,就有二百多首,比之大多數古代詩人傳世作品還要多,可是,考慮到陸游傳世的詩詞足有九千三百多,也真個是為數不多了。
虞允文看向了過,陸游雖然投降認輸,還是不願出來見面,可見這個人對北地金國的忌恨極深,他倒要看看,洪過這個少年老成的傢伙要如何去應對。
洪過沒有馬上有所動作,是揹著手踱步出了門房,仰頭看著夜色中的天空。陸安微微躬身站在他身後,現在的老家人可不敢再對洪過無禮,一個被他們家自小譽為神童的少主人,驚為天人的少年,必須得到他的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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