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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不是有人統計過麼,乾隆編四庫全書後,公開刊定頒行天下允許存世供人閱讀的不過三千,留下名字但被焚燬的有七千多本,至於那些被譭棄在歷史上完全沒有留下名字的書籍,就不曉得有多少了。要知道,僅僅在明代天啟朝就有兩萬多種書籍刊行天下。人人都說秦始皇焚書是文化倒退,那乾隆這個所謂大清的明君,搞得豈不是文化毀滅?毀滅的還是漢人的文化道統。
洪過再次無奈地撫摸著面前地線裝書:唉。可惜。不能帶回後世。否則自己何止是小發一筆橫財啊。
隨便扯出一本。書不厚。事實上。一本論語也厚不到哪裡去。攤開書。洪過一目三行地瀏覽過去。與他後世上大學時候看過地文獻資料區別不大。沒有標點句讀。豎版。繁體。因為是真品地原因。看著比那些影印下來地東東清晰多了。
很好。有以前上大學讀史料地底子。看書沒有多大問題。
洪過拿過筆墨紙硯。小心翼翼地抓起桌上被磨得光滑無比地狼毫筆。用那掉毛掉到羸弱無比地筆尖沾飽了磨。按照書皮地字。在一張發黃地紙箋上下來一個論語地“論”字。
這下出問題了。先是那紙箋被墨汁一沾上。瞬間變成一灘大大地汙跡。
汙跡將洪過看傻了。反覆打量下紙箋。又用手搓搓。最後無奈地承認。也不知這發黃紙箋是如何製成地。總之比後世地宣紙差地不是一星半點兒。
又一次沾了墨,這次洪過小心很多,筆尖幾乎是在硯中一掠而過,仔細看了一陣才心驚膽戰的下筆。
還好,這次紙與筆的親密接觸沒有出現太多意外,紙箋上沾著的墨汁被筆尖的狼毫帶著小心翼翼的流動。
從下筆開始,洪過就感覺腦門冒汗,雙手僵硬,胸口甚至好像有一口氣透不出來,還沒寫上兩筆,整個手臂就完全不受控制的哆嗦了。
好不容易將一個論字寫完,洪過的腦門上的黑線幾乎可以當門簾用了,這哪裡是中國字啊,就是一隻小狗按個爪印可能都比這個漂亮:
一尺見方的紙箋上滿當當的填充著一個論字,即使這樣,還是有大堆肉眼看見的波浪狀墨跡。若是放在後世或許還能掛起來自誇是印象派作品,可在宋金時代,一名剛開蒙的六七歲孩子寫出來的字,都比這漂亮一萬倍。
再試一次,洪過感覺好了很多,起碼波浪狀的墨跡已經比剛才少了一半,但是,這次的字還是難以拿出手。
再試,繼續試,試到底……
終於,洪過突然發現,手邊的紙箋已經一張不剩了,而他的字跡,才剛剛沒有波浪而已,距離成型成體還差了十萬八千里,找出以前那個洪過的詩稿,看著一片規規整整的蠅頭小楷,洪過惟有將毛筆丟到一邊無奈的放棄。
看起來,想靠著讀書寫字混口飯吃,暫時是指望不上了,沒有人會聘請一個連字都不會寫的先生的,哪怕這個先生講經講的再好也不會,更何況,要洪過講解孔孟經書,他也沒那個能耐啊。
那個……剽竊?
突然,一個念頭在洪過腦中劃過,想想前世那些穿越眾,哪個不是剽竊的大師,也不管念出來的詩詞是否符合身處時代的韻律和習慣,順嘴胡柴。這種荒唐到極點的事情,偏能博得舉世詞名,無數美女貴婦藝妓千金爭相投懷送抱,無數士子書生文官武將宰相爭著要斬雞頭燒黃紙換帖拜把子,無數商人哭著喊著要送錢過來,不幹還不成,不幹的話那些人就去上吊喝毒藥。
天,這種生活,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哇塞,洪過猛吸一口嘴邊的哈拉子,低頭看看因為沾上口水而顯得模糊的“墨寶”,又無奈的低下了頭。唉,沒有一筆好字,就算能吟北國風光又能如何,難道一個詩人竟然要別人代為抄錄自己的詩句,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不用別的,光是士林那些書生,就能將自己當做無恥的剽竊者揪出來狠狠批鬥到死,不要以為批鬥只有後世那些革命小將才會,這個時代的所謂封建文人練就的是用文字整死人的真功夫,一經他們出手,保證不死不休,死了還會在書上幫你留下絕世臭名,迎風臭上幾十裡那種。
眼看著最有錢途的職業離開自己翩翩飛走,洪過心頭那個不甘啊。
現在的他與以前那個榆木腦袋大不相同,自殺前的洪過,做事之前首先想到的是氣節,是清名,是流芳百世。
而穿越過來的自己,帶著極重的後世現代人的利己主義實用主義思維,為了能活下去,為了能吃飽飯,為了能活的更好,自己可以與那些穿越眾一樣,無恥的利用手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