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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
一點動靜打斷了顧歧的思緒,他納悶的看過去,發現蘇斂抹眼淚的兩手改抱住了肚子,而她本人卻像是心虛似的把臉別了過去,哭聲漸微,剩下肩膀一聳一聳。
“哭啊,怎麼不哭了。”顧歧挑眉:“還知道餓啊。”
蘇斂斜著溼漉漉的眼睛,用自認為充滿攻擊力的眼神怒視顧歧,但在顧岐看來,頂多只能算是充滿了怨念。
“上一頓什麼時候吃的?”
“前天。。。。。。前天吧。”蘇斂甕聲甕氣:“記不清了。。。。。。。”
顧歧的五指蜷縮了一下,似乎想要去揉一揉她的腦袋頂,最終他一撐膝蓋站直,喝道:“起來。”
蘇斂磨磨唧唧的爬起來,打了個噴嚏,手臂抱的更緊,顧歧覷她一眼,脫下外袍丟過去。
“給我穿的?”蘇斂抱著那件尚有餘溫的罩衫,迷迷糊糊的抬眸,眼神裡閃爍著不確定的光。
“不然呢?讓你幫我洗嗎?”顧歧說:“衣裳我還要的。”
“給我穿就給我穿,好好說會死啊。”蘇斂撇嘴嘟囔,但還是將衣裳抖開披到肩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顧歧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披上罩衫,卻在蘇斂抬起眼眸的瞬間又飛快的挪開目光,“刷”的開啟了金縷歧字扇,邁步道:“走,帶你去吃全長安最好的筵席。”
“中秋節人家都打烊了好不好。”蘇斂抬手搭在他前臂上,下壓:“你別扇了我冷。。。。。。”
顧歧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硬生生將某種衝動壓了下去,到底還是將扇子收了。
他憋火的加快了腳步,咬牙道:“我堂堂七殿下連中秋夜宴都不參加了,他們還敢過中秋?”
“人家好好的中秋團圓你去搗什麼亂啊!”蘇斂在一旁小跑著追,顛顛的去抓顧歧的袖子:“你慢點走啊你!”
顧歧的手臂被她胡亂扯了兩下,垂下來,感覺像是牽了個寵物,他古怪的低下頭看蘇斂,半晌道:“溼衣服總要換下來吧?”
“捂一捂也就幹了。。。。。。”
“你真的是個大夫嗎?”顧岐費解道:“你如果得了風寒——也就算了。”他拗口的添了一句:“傳給我怎麼辦?”
“你不是強壯的男人嗎!”蘇斂死拽著他的衣袖習慣性抬槓:“你也會得風寒嗎?”
顧歧:“。。。。。。”
他目光瞥見不遠處一家酒坊旗子飄搖,緊閉的門開,從裡頭跑出來一個提著燈籠的小孩兒,像是吃飽了飯出來遛彎,邊跑邊回頭跟屋裡的爹孃打招呼,顧歧抬了一下手臂,拖著蘇斂過去。
屋裡的婦人還站在門邊,遙遙的叮囑孩子注意安全,顧歧對蘇斂說:“鬆手。”然後兩手握扇,衝那婦人作揖:“打擾,請問能否借宿一晚,銀錢不是問題。”
婦人微微詫異,她飛快的掃了一眼顧歧,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蘇斂,瞳孔中浮現出瞭然的神色,剛要開口,屋裡的男人走了出來,拉了她的手往身後一帶,皺眉道:“這麼晚了,誰知道你們是好人壞人,不借不借!”
顧歧難得不生氣,淺淺一笑:“對不住,我朋友她。。。。。。”他探手摸了個空,猛地回頭,只見蘇斂已經不知幾時奔出去老遠,跟著那幾個提著兔兒燈的小孩兒屁股後面轉。
“借我玩會兒!”
“才不要!”
“那麼小氣幹嘛!”
顧歧:“。。。。。。。”
他剛要說什麼,忽然看見那前頭奔跑的小男孩一頭栽倒,半天沒能爬起來,他微微一怔,覺著不對,背後的兩夫婦已經雙雙奔將出去。
“強兒!”
男孩臉上有痛苦之色,抱著半屈的左腿驚慌道:“娘,我腿不聽使喚。。。。。。。”
他腿痙攣似的抽動著,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兩夫婦登時方寸大亂,一則要將男孩背起來,一則忙亂的要去找大夫。
蘇斂倏地將肩頭的罩衫給解了扔到路邊,捲起袖子,露出纖細卻輪廓幹練的手腕,她像是驟然進入了某種四大皆空的境界,瞳光也變得肅然可敬。
“我看看。”她短促的說,撥開那兩夫婦,她握住男孩的小腿,將褲管捲上去。
男孩縮了一下腿,蘇斂固定住他的腳踝,口氣不容置疑:“別動,給姐姐摸一下。”
這個年紀的男孩好動,腿上有程度不一的青紫,方才摔倒時蹭破了一點皮,有點出血,蘇斂也不怕髒,從他的腳踝處使了點力,一寸一寸的按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