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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先生,我們摘了桃花,送給您。”說罷,把幾枝桃花輕輕放在桌上,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覃九寒蹙眉,給他送花,送的還是桃花,他看著像是簪花的人嗎?思及上輩子京城那些個簪花少年,頂著滿腦袋桃花滿街亂竄的可笑模樣,覃九寒開始琢磨了,這群小孩莫不是嫌昨日佈置的功課少了?
那明日便多抄三十遍。
某家院子裡,小娃兒們七嘴八舌發問,“阿楠,阿楠,咱送花就成了嗎?先生就不會剃光頭做和尚了?”
楠娃挺起胸膛,彷彿一隻氣勢洶洶的小公雞,拍拍胸脯,一派老大的氣勢,“那當然了,先生有花了,便能去討姑娘歡心,娶了師孃,先生就不會做禿驢!我阿爹說了,男人做和尚,那是因為沒娶過婆娘,沒開過葷。”
楠娃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一看就沒少偷聽自家阿爹同旁人吹牛侃天。
小娃兒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滿臉都是“阿楠真有本事,阿楠懂得真多”。
第9章 (新增部分)
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
鄉下的生活既閒適又寧靜,人人為生計而忙碌,就連覃九寒也感覺到久違的寧靜。
凌西村一片寧靜,而千里之外的錦州府卻是人人自危。
四月是府試的日子,科考一途向來千難萬險,千千萬萬人過獨木橋。
運道好的,金榜題名;運道不好的,名落孫山。
遠在錦州府的府試才剛剛結束,一場風波就席捲了整個錦州府官場。
府試舞弊一案,瞬間直達天聽,震怒的梁帝特派了官員前來徹查科舉舞弊一案。
每過幾日,就有官員被抄家流放,一時之間,錦州府官場人人自危,恨不得立刻送走這位殺神。
整頓了錦州府幾條大魚後,梁帝特派的官員又將錦州府管轄內幾個縣的小魚小蝦一網打盡。
官兵湧進來的時候,沈蓁蓁還在給爹爹繡衣裳,挺拔修長的翠竹,正好適合風骨高潔的讀書人。
沈瓊一見到官兵進來,就露出了頹色,看著一道被綁著的兒子女兒,心下後悔不已。
妻子一去,他就動了歪心思,府試前,在錦州府做官的同窗前來遊說,他一時腦子發昏,就應了下來。
說起來,他也不是什麼關鍵人物,只不過負責給浮山縣一些地主人家透透話,將人引薦給錦州府負責出售考題的官員。
錦州府事情一敗露,他就知道自己這一次大概也逃不過去,只是大概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向來自私的性子,此時也恨不得一命換命,希望能救子女一命。
沈瓊一家人哐當入獄,而沈家的奴僕也一朝散盡。
沈瓊在浮山縣算是排的上號的人物,雖然比不得縣令主簿,但好歹算是桃李滿浮山了。
但人情冷暖,一朝入獄,平日裡交往的人家皆離得遠遠的,恨不得撇清關係,更別說替沈家說句話了。再加上原本因為詩會一事而懷恨在心的主簿從中作梗,沈家最終被判男子流放,女子入樂籍的悽慘結局。
沈家落敗一事,瞬時席捲了整個浮山縣,就連凌西村眾人也有所耳聞,皆是面色惶惶。
與此同時,覃家小院子裡。
書聲琅琅,鄉野四處開闊疏朗,讀書聲傳開好遠。
站在院子裡的覃九寒卻有些走神,下意識蹙著眉頭,手指無意識捻著手下的宣紙。
下頭念著書的楠娃發現,先生今天一上午,不知走神多少回了,便悄悄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
幾個機靈的娃兒會意,紛紛停下唸書的聲音。郎朗的讀書聲,瞬時變得有些稀稀拉拉的。
覃九寒回神,瞧見幾個孩子們均是望著他,才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走神了。
看了看,已經快到午飯的點,覃九寒便乾脆喊了停,讓小娃兒們回家去了。
孩子們一走,院內就徹底安靜了下來,只聞得院中樹上幾聲稀稀拉拉的鳥鳴。
他上輩子做了三年的酷吏,後來成了權臣,可沒有哪件事,讓他像今天這麼糾結過。見死不救,於他而言,並不需要揹負什麼愧疚。他信佛,但他不是慈悲為懷的人。他向來認為人各有其緣法,生生死死,受難享福,皆是那人自己的緣法。
上一世,他偶遇同窗,才知曉沈瓊捲入科考舞弊案中,落得個滿門流放。只餘一個幼女,入了樂籍,從此再無音訊。
當時那人提及此事時,言語中多有唏噓,但他卻毫無波動。沈瓊父子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既被牽扯進舞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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