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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便是渾身癱軟,此時也讓人攙扶著從內廳走了出來,孝子們也都是穿著孝袍,整整齊齊的站好,待賀連愷鞠躬行禮時,一道齊刷刷的向著賀連愷回禮。
賀連愷鞠了三個躬。
起身時,他看見了良沁。
良沁周身籠在孝服下,眸中淚光點點,她也看見了他,見賀連愷看向了自己,良沁垂下目光,微微向著賀連愷欠了欠身,賀連愷看在眼裡,也是俯下身子,回了一禮。
川渝,司令府。
黎黛容走進書房時,梁建成正在閉眸養神,黛容將步子放緩,見梁建成睜開眼眸,才笑道;“司令大喜,方才從江南那邊得來的訊息,說是傅家大少傅良波昨夜裡病重身亡,傅鎮濤那老匹夫失去愛子,傷心的可是連路都走不得了呢。”
“是嗎?”梁建成聲音淡然,眼底滿是冷酷。
“可不是,黛容還聽說,那傅良波死狀極慘,全身都爛的沒一塊好皮肉,傅鎮濤只有這麼一個嫡子,這般挖心挖肺的痛,也讓他嚐嚐滋味。”黎黛容笑意溫柔,一雙丹鳳眼明亮可人,看著梁建成時,猶如一汪春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樣的死法,算是便宜他了。”梁建成將身子倚在椅背上,低聲開口。
齊黛容抿唇微笑,走到梁建成身後,為他輕柔的捏著肩膀,“司令這法子也真絕,那傅良波當真還以為那窯姐兒是個女學生,聽聞他之前為了那窯姐兒,還要和自己的少奶奶離婚,堂堂正正的娶了窯姐兒進門,只把傅鎮濤夫婦氣得吐血,您說可不可笑。”
梁建成唇角微勾,他的眼睛深黑,緩緩道了句;“傅家的人,總歸要一個個收拾,要讓他們全都不得好死。”
他的聲音十分平靜,可言語中的陰毒之意卻還是讓黎黛容聽了個清楚,當下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勉強笑道;“黛容還聽說,江北的人眼下也趕到了金陵,可這傅良波一死,這江南和江北的聯姻,怕是短時內聯不成了呢。”
梁建成眸心微緊,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
黎黛容仍是滔滔不休的說著;“要讓黛容說,那傅鎮濤也忒不要臉面,他先是把閨女嫁給了司令,如今又舔著臉把女兒嫁去江北,也難得那江北的司令謝承東不嫌棄,竟還願意要司令不要的女人。”
“誰說她是我不要的女人?”梁建成抬起眼眸,向著黎黛容看去,他的面色不喜不怒,讓人看不出丁點情緒,可被他這樣一瞅,黎黛容的心頓時一個“咯噔”,再不敢多嘴,只結結巴巴道;“司。。。。司令,黛容是不是說錯話了?”
梁建成卻是笑了笑,他站起了身子,伸出手撫上了黎黛容豔麗的臉蛋,黎黛容見狀,不免鬆了口氣,有心想要諂媚,然而不等她開口,梁建成接下來的話語便是將她打進了深淵,“黛容,你連她一根頭髮絲兒都比不上。”
黎黛容臉色倏然變得煞白。
梁建成再不去看她,只無聲的收回了自己手,川渝的人都是知曉他喜怒不定,眼見著他離開了書房,黎黛容也還是不敢出聲,不敢喚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自己視線。
梁建成去了小東樓。
原先,這裡是良沁住的地方。
屋子裡的傢俱都還按著原先的地方擺著,一動未動,她用過的東西也還是按著原樣放在原處,她穿過的衣裳一一掛在櫃子中,甚至就連她用過的那些胭脂水粉,也還是一樣不少的擺在梳妝檯上,輕輕一嗅,空氣中似乎還有她的味道,似乎她從沒有走。
梁建成走向了梳妝檯,她用過的梳子安安靜靜的擱在那裡。他動了動手指,將那枚梳子握在了手心,他記得,當她懷了第一個孩子時,他乾脆利落的讓夫人給她灌下了落胎藥,而後有一個多月的日子,他都不曾來過東樓,直到那一夜他酒醉,亦或是抵禦不了心頭的牽念,他剛踏進屋,就見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伏在梳妝檯上輕泣。
她還不到十七歲,因著小產,瘦削的更是厲害。
幾乎在一剎那間,他的心軟了,他踉踉蹌蹌的走近她,緩慢而遲疑的伸出胳膊,將她抱在了懷裡,那是他第一次那樣溫柔的抱住她。她竟沒有掙扎,甚至也沒有怨懟,她只是柔若無依的倚在他的懷裡,淚水一滴滴的落在他肩頭的領章上,輕聲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
梁建成只覺得頭疼欲裂,他抱著她的身子,在心底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算了吧,他一次次的和自己說,算了吧,忘了那些血海深仇。
可最終,他卻還是將所有的猶豫與心軟壓下,他折磨著她,也在折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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