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香香如被雷擊,只覺得腦內一道金光,整個人微微一晃,有那麼一瞬心跳驟停。然後她強忍驚懼,輕聲說:“含露說,我可能是又有了。最近,月信一直沒來。”
含露和向晚,是冉雲舟派來伺候她的兩個丫頭。慕容厲放開她,唔了一聲。香香冷汗已經溼透了衣衫,她差點給韓續惹來殺身之禍!
慕容厲在床邊坐下,也不寬衣,說:“明天你陪嫂子去往馬邑城暫住。”
香香嗯了一聲,反正聽從他的安排便是了,也沒必要問為什麼。
慕容厲睡到她身邊,她側身而臥。慕容厲將她攬過來,無意間發現她汗出如漿。
第二天,香香跟蘇菁一起被送進馬邑城暫避。冉雲舟非常細心,派了十幾個貼身侍衛隨行護送,將人接到冉府。
他知道蘇菁比香香重要,但說到底終究是慕容厲的家奴。內裡還是分個親疏。安排住處、用度的時候,也沒有按照位分來。蘇菁有的,香香一應不缺。
香香剛剛安頓下來,就聽見有人傳來訊息——西靖大舉進攻平度關!已經在城外與大燕守軍交戰!
大戰一開,人心惶惶。馬邑城來往的商客、行人俱都少了很多。街面空空蕩蕩,終於現出了邊城的蕭條。
百姓們也正在觀望形勢,西靖兵士進攻燕地,死傷頗重。故而一直仇視燕人。但凡攻下大燕城池,必有屠城、燒搶之舉。秋毫不犯四個字,他們不認識。
故而燕國百姓提及西靖,總是仇恨也畏懼。
丫頭下人們都在議論戰勢,冉雲舟要排程戰馬供給,有時候還要提供草料,也常常不在府中。
香香跟蘇菁聚在一起,究竟是閨中女子,難免還是頗多驚惶不安。
傷兵幾乎是一群一群被抬入城中,蘇菁看著那缺胳膊少腿的,直驚得面無人色。香香跟軍醫一起包紮醫治。
軍醫先前不太樂意——已經很忙了,能不能別讓這些貴家夫人出來添亂了?但後來見她神色雖然驚懼,卻還算是鎮定,手腳也非常利落,頓時也安下心來。
香香之前只包扎過輕傷,可這樣的戰爭,輕傷計程車兵根本就不可能退下來。凡被抬入城中的,全是重傷,甚至瀕死的人。
有的肚子被劃開,傷口可以看見腸子。有的腿被砍斷了,斷處的筋肉伴著黑色抽搐收縮。有的胸前就插著西靖人的長槍、箭矢。
周圍全是士兵呻|吟叫痛,那才是真正的傷兵。
也正是他們,以身鑄牆,牢牢地守住邊關,守住所有燕人的家國。
香香有些想吐,血腥刺激得人眼暈。猙獰的傷口是世界最醜陋的圖樣。她強忍著,為他們清洗、上藥、包紮。
有一些已經人事不醒,軍醫早準備了止血鎮痛的湯藥。這時候也不顧對方是誰,嘴對嘴強行喂進去。
他們就算是痛得滿地打滾、慘叫痛哭,旁觀的人亦只能心生尊敬。所謂血肉長城,未曾身臨其境的人,永遠不會理解。
香香問旁邊的軍醫:“如果城破了,會怎麼樣?”
軍醫說:“馬邑城曾經失守過一次。我隨周抑將軍一起過來時,發現已經用不著軍醫了。”城中已無活人,老少屍骨堆積,民房草舍俱在燃燒,蒼蠅成堆,聚集在屍堆裡。
家與國,永遠不能分割。當國之邊框被踐踏,裡面的人都是孤兒。
香香突然覺得很羞愧,她的丈夫,在浴血而戰,護佑家國。但是她居然牽念著另一個男人……
即使他想要的女人並不是自己,但是既然已經選擇,這樣三心二意也終是難逃水性揚花二字吧?
她心裡五味雜陣,手下不覺慢了下來。軍醫問:“夫人累了?累了就先歇歇。戰勢只要不停,傷兵就會沒完沒了。”
香香忙收起心事,強笑道:“不累。”多堅持一下,或許就能多救一個人。那是一條命,一條用鮮血保護著她們的生命。聽說以前軍中有軍醫勞累而死的,或許也是這種心境吧?
再忍一下,再堅持一陣,說不定有人可以為自己這一時短暫的辛苦,而得以繼續生存。
慕容厲,安然無恙地回來吧。我……我會收起一切虛妄的心思,作你的女人。
戰爭持續了十一個時辰。抬入城中的傷兵終於慢慢減少了,香香這才發現自己十個時辰沒有休息。一時集中注意力,面對各式各樣的傷口。途中連水也沒有喝過一口。
人是奇怪的動物,先前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十個時辰呢,然一旦意識到自己堅持了多久,頓時就支撐不住了。
軍醫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