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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起身,外面的僕人就進來,服侍他更衣。慕容厲含了濃茶漱口,問:“郡主怎麼樣了?”
僕人欠欠身,恭敬地說:“昨夜高燒不退,已經看過大夫,也吃了藥。”
慕容厲微怔,怎麼這麼容易就生病?!
他起身去到洗劍閣,香香也已經起床,正抱著小萱萱喂藥。仍然是極緩慢地洇進去。慕容厲進來,諸人連忙下跪行禮。他揮揮手,示意起來。走到香香身邊,本想抱抱孩子,香香沒有鬆手。
他微怔,跟女人搶孩子也不像話,就只是拍了拍襁褓中的小人兒,問:“大夫怎麼說?”
香香低聲說:“退燒了,也不嘔奶了。”
慕容厲點點頭,不說話了,轉頭離開。
早朝之上,燕王果然是問了玉喉關駐守將領的事,慕容厲與慕容謙、周抑統一口徑,提了人選。散朝之後,慕容博緊走幾步,跟在慕容厲身後,低聲問:“父王不想派你出戰西靖了?”
慕容厲沉默,良久問:“誰對你最有用?”
慕容博一怔,慕容厲語氣不好:“別讓我問第二次!”婆婆媽媽,你女人啊!
慕容博說:“老五,我不需要犧牲你去交換什麼,我們是親兄弟!”
慕容厲說:“你想讓我去問母妃?”燕王有意削他兵權,雖然跟太子親厚的慕容謙也被削弱,但是太子手裡掌握著左、右營的禁軍,司隸校尉是王后的堂弟,射聲校尉是王后的親弟弟。
整個晉陽城幾乎都在太子和王后手中。
慕容博沉默良久,終於說:“薜家。”
薜家三朝為相,門生故吏遍佈大燕。雖然鋒芒不顯,卻是樹大根深。
慕容厲回到王府,直接對管珏說:“你去薜紹成府上,看他哪個女兒適齡未嫁。”
“啊?”管珏雖然是最知道他的心,卻也茫然了——什麼意思?
慕容厲丟下一句話:“本王要娶個王妃。”
管珏呆了一呆,良久跪下:“恭喜王爺,小人這就下去準備。”
慕容厲面上並沒有絲毫值得誰賀喜的意思,他只是說:“速去。”
管珏去到薜府,發現薜紹成的女兒們都已經老得能當慕容厲的娘了。管珏瀑布汗,最後問到其長孫女倒是正好年方十六,仍待字閨中。
回來跟慕容厲一說,慕容厲連姑娘的名字也沒問,只是說:“報給宗正,需要準備些什麼,你看著辦。”
管珏行禮:“是。”
那一天,香香帶了小萱萱在府裡曬太陽,看見管珏在掛紅綾、紅燈籠。她問身邊的碧珠:“府裡有什麼喜事嗎?”王爺生辰?
碧珠猶豫,欲言又止。香香倒是有些好奇,半天,碧珠輕聲說:“王爺……要娶正妃了,聽說是文定侯薜紹成薜大人的長孫女。”
香香一怔,許久微笑了一下:“哦。倒是沒聽人說起過。”
碧珠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誰會在她面前說起這些呢。
香香注意到那個眼神,略帶了些同情,更多的是無奈。她低下頭,去逗萱萱。這樣熱的天,也只有這假山之下,流水涓涓,降了不少暑氣。
其實又有什麼必要告訴她呢,這王府一切她都不需要了解。她只需要服侍好慕容厲,直到……直到慕容厲不再想要她服侍為止。
地位兩個字與她無關,也許,與她們母女都無關。
晚間,慕容厲仍然在洗劍閣歇息。
香香拿小花鋤,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壇李子酒。給慕容厲打了一壺,慕容厲嚐了一口,只覺得不夠味,當然不夠味。她又不釀燒刀子。
再一品,又覺得跟甜湯差不多,轉眼一壺下去,跟沒喝一樣。他說:“再來一壺。”
香香拿出幾碟乾果給他下酒,乾果炒得很香。慕容厲倒不覺得邊吃乾果邊喝小酒很掉價,其實不管有沒有品味,滋味是真不錯。
高雅本就是活受罪,穿著一身朝服和穿棉織浴袍,誰更舒適?左手剔牙右手摳腳的日子這輩子是過不上了,還不興喝點小酒吃點炒乾果啊?
香香坐在桌旁,一針一線繡著萱萱的小衣服,孩子長得快,衣服也換得快。雖然現在還是夏天,秋、冬的衣服卻需要早作準備。
慕容厲看她,只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安靜。在她身邊,適合想事情。
但慕容厲也沒有多少需要思考的事。誰擋路,踹開,踹不開,打扁,踩過去。
有什麼好想的。需要用腦子的是他大哥!
慕容博確實正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