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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轉身去撿抱了一些樹枝枯草回來,放在衛初晗旁邊。這一次,他還沒有怎樣,衛姑娘就微微笑,“你也不會燒火對吧?沒關係,我會。”
青年站起來,垂眼看她鑽木取火。年少的姑娘凍得雙唇發紫,身體全是冰水。雪花落在她髮間,她是如此晶瑩而美麗。
他轉身向外走去,衣襬卻被身旁的姑娘抓住。
衛初晗抬起頭,視線更加清晰了些,隱約可見一道清瘦的黑衣。她說,“你去哪裡?你落了水,之後又受了重傷,應該包紮一下。我來幫你。”她眨下眼,“總是我看不太清楚,你可以脫下衣裳烤火,不必顧及我。”
衛姑娘挺善解人意的。
可惜有人不領情,青年拂開她的手,仍向外走。
衛初晗說,“是還有人追殺,你需要去處理嗎?其實你不必去,我可以幫你。”
青年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姑娘身上。火光中,背影大片空白,她面容恬靜安和,有歲月悠久之韻。她端坐明火前,腰桿挺直,儀姿端正,縱是衣裳潮溼,縱是烏髮披散,那種清揚婉約的氣度,也絕非凡夫俗子可比。
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一個名門閨秀,落入此般窘迫之境?
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性,讓她面對命運捉弄,仍能微微噙笑,尋找突破的機會?
一刻鐘後,前來追殺的人,沒有尋到那個冷麵殺手。卻在火堆前,遇見了烤火的姑娘。
天地大寒,她坐在火邊,面容白如鬼,抬頭看向來人。
“你、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啊,我已經死了。家破人亡,背叛被棄,墜下山崖……那真是一個久遠而難忘的故事。”她的神情,似笑非笑間,有些冷。
第3章 心有靈犀(下)
幾人在雪地上尋到同伴的屍體,鮮血枯屍被洋洋灑灑的雪花覆蓋。跟著火光的影子尋來,沒有見到黑衣殺手,卻見到燃燃火邊,年少姑娘靜坐烤火。
她坐在火後,目光幽幽若若地探過來,眾人一陣膽寒。不覺想起在廟中等人時,守廟老人口中的故事。方才垂藤而下,發現崖下的湖上飄著片片碎冰。他們想起老人的話,還往湖裡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所謂死人。那時心中笑老人胡說八道,現在見到這位烤火的姑娘,一下子激靈,串起了所有:老人說,崖下的湖常年冰封,冰湖下有個死去的姑娘沉睡,屍體不腐不化不變形。而現在,冰碎了,湖裡那個死人……她沒有消失,她睜開了眼,“活”了過來,正在對面看著他們。
饒是刀口上舔血的這些人,也被這詭異弄得一哆嗦。
衛初晗問,“現在是什麼年份?”
為首者強行鎮定:她一定是故弄玄乎,我等不會被嚇到的。
他特別冷酷地回答,“嘉平十年臘月。”
“連年號都變了啊……那我就是嘉平元年死的。”
“你們聽過十年前,鄴京衛家的變亂嗎?”衛初晗禮貌問。
有人不瞭解,有人“啊”一聲,首領目光一下子凝住了,看向她,“你難道要說自己是衛家人?”
“怎麼,我不像?”衛初晗慢悠悠說。
眾人一陣語塞,互相看看。那一年,趕上改朝換代的時候,衛家全滅,整個鄴京震動。正是政治最敏感的時期,再加上衛家以謀反罪論處,沒有人敢觸皇帝逆鱗。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許多人遺忘,卻被一個少女娓娓道出,實在古怪。
看她不過十五六歲,十年前,該只有五歲吧?不、不對,怎麼能跟“死人”談十年前的年齡?人死後,可就不再長大了啊。
冷風吹過,人後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心性差的直接跳起來,“老子不想聽你講故事,老子問你,有沒有見……”
衛初晗聲音冷了下去,“聽完我的故事,我就告訴你們想知道的。”
首領眯著眼睛看對面容顏蒼白的少女,有些摸不準。畢竟這姑娘太奇怪,貿然出手,萬一……她不是人呢?雖然猜測這個少女的出現和那個殺手有關,但對於不瞭解的事情,還是謹慎為好。
於是眾人從衛初晗口中,窺得十年前那樁謀反案的冰山一角——
衛家謀反罪定,嫡系男兒斬首,女兒賣入教坊青樓軍中。旁系無論男女,皆貶為庶人,流放邊關。
衛初晗正是衛氏嫡系姑娘。
父親被判死罪,她被判充入軍營為ji。
衛父不在乎自己被判死刑,卻絕不願意女兒受辱。於是,衛父公然抗旨,偷偷帶著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