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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為什麼又知道要休息,要烤火,要做飯?”她冷聲。
“因為你需要。”他平靜說。
衛初晗驀地抬頭,看向旁邊的青年。他眸子黑暗,專注地盯著她手中的活計,像在努力學習。側臉秀氣的青年,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回答,給衛初晗帶去什麼樣的震撼。見她手停住,肉要烤焦了,他才抬頭,似乎奇怪她為什麼不知道翻一翻。
“那我來教你吧,”衛初晗很快恢復自己的淡定自若,討好他道,“以後碰到喜歡的姑娘,你也不至於沒有一技之長啊。”
這個人,是一把利刃,可以幫著自己殺人的。衛初晗如何能不對他好一點?
於是她常想各種話題與他聊天,雖然總是她說他聽;她時而逗他,他要麼不理會,被她弄急了,就瞪她一眼。洛言眼中的衛姑娘,一直以戲弄他為樂。當她哄騙他東跑西跑時,他不驚訝;但當在野地休息時,她讓他從行禮中找東西,當翻出一身嶄新的男裝,洛言是真的驚詫了。
望著疊得整整齊齊的金黑色男衫,青年久久不能語。他抬頭看走過來的少女,目中火光躍躍,無聲地問:給我的嗎?
衛初晗嚴肅道,“不是,我讓裁縫做給我兄長的。成衣後才想起他已經過世了。你和他當年過世時的體型差不多,這衣衫就給你試試吧。”
“……”洛言默默看她一眼,唇角輕抿。他聽懂了她又在調侃他。
過世的兄長?衛姑娘心思那麼重的一個人,她要是有此心,根本不會讓他看到這身衣服。
洛言抱著那身衣衫,仍在沉思。
衛初晗催促道,“快試!不然我就燒給我兄長了!”作勢去奪他手中衣服,她竟真的奪了過來。
兩人面面相覷,衛初晗嘴角微微抽=搐,被這個人弄得無語。
她扶額,低罵一聲“木頭”,面無表情地將衣裳丟到他懷中。別過頭,不再理會他。
洛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盯著她半天,才抱衣去了叢林後。待他脫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換上這身新衣,他立刻肯定,這衣裳,就是給自己做的。衣以黑色為主色調,在衣襟袖口腰帶等交替處,以金絲暗紋過渡。窄袖勁腰,沒有玉佩之類配飾。整件男衣低調而華美,正是他這種習慣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才會穿得。衛初晗那已經離世的兄長,乃是名門公子,他怎麼可能有這種口味?
這麼多年,從未有人照顧過洛言的衣食住行。他穿上這身衣服,是這樣不習慣。
女聲靠近他肩側,輕言細語,“肩線還是有些寬。蹲下來,我幫你收一收。”
洛言身體比大腦反應快,立即回肘相扣,按住來人的手。對上少女無表情的眼睛,他才後覺尷尬,鬆開了手。
“幹什麼?我是洪水猛獸?”衛初晗嗤聲。
他對她的奚落並不回應,而是在她面前蹲了下去。衛初晗愣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直接過渡了她的嘲諷,只聽前面的話。這個人,真是……衛初晗無語,俯身按在他背上,用手指去量他的肩寬。幸而她出行帶了針線,幫他將肩膀那裡改一改,還是可以的。
衛初晗看起來對洛言很不錯,但都帶著明確的目的性。給他衣裳,那衣裳是成衣鋪做的;給他安撫,也不過動動嘴皮。青年也許忍夠了,也許一直很煩她。在她再一次逗他玩時,他揮開了她手中的樹枝,“既然不誠心,何必招我?”
既然不誠心,何必總逗弄一個人呢?
衛初晗面上的神情淡了下去,誠心嗎?多麼遙遠的字眼……洛公子,你是否知道,你面前的這個看起來功利燻心的姑娘,很多年前,她也有無怨無悔付出的時候。絕對的誠心,絕對的無雜念。
那年,劉洛住在她家,總是躲著衛初晗。衛小姑娘不揭人瘡疤,但父親囑咐她照顧客人,她一直謹記。在衛父的安排下,少年去族學上課。衛初晗悄悄的,送他許多東西。有時候是一枚糕點,有時候是一塊軟糖,有時候是手工玩藝。
衛小姑娘總是用各種辦法、找各種藉口,讓別的人幫她送東西。那時候,少年收到的禮物,總是神出鬼沒。時而在他會經過的花園小徑上,時而在學堂的先生那裡。經常是他偷偷盯人,可疑人士發現了不少,卻硬是沒找到,是誰對自己散發的善意。他懷疑過衛初晗。但衛姑娘和他,是那麼不一樣的人。他們甚至沒說過幾句話。
雖然衛初晗是他唯一認識的夥伴,但也不能因為見過兩面,就自信地覺得人家會送自己禮物吧?畢竟,衛初晗看起來,是那麼端正溫雅的一個大家閨秀。她該是被人示好,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