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地將他往下游拉。
他緩慢而小心地走著,河床上的石頭在他的體重下晃動,逐漸往下游滾去。
每走一步,他就準備好承受水流衝擊,傾身向前,對抗河水的拉力。
走到河道的一半時,水位已經到達胸口。
水流衝向他,他腳下一滑,跌倒了。
伊森很快地往下游漂。
四周近乎全黑,他看不到河床上有什麼突出的大石頭,不過他知道只要撞上一顆,他就死定了。
他以身體側俯水面,兩臂交替往前伸再往後劃,兩腳不打水而做剪刀式後蹬的側泳,努力掙扎著要橫渡湍流。
他的手臂沒什麼問題,可是他無法踢掉腳上的靴子,讓他的後蹬相當無力。
靴子的重量讓他下沉的速度,遠比靴子幫他前推的速度更快。
他慌亂地遊了一分鐘,就在肌肉快要抽筋時,他感覺到腳跟碰到了河床。
他站起來,身體前傾對抗水流,水位掉回他的腰部。
十幾步之後,水位退到膝蓋,他一路小跑步地離開河流,精疲力盡地倒在河岸。
他轉身側躺,上氣不接下氣,累得要死,不停顫抖。
他望向河的對岸。
新加入的光束出現在每一個角落。
他可以聽到人們在大叫,覺得他們正在叫的可能是他的名字,可是距離太遠,河流賓士的水聲又太大,他沒有機會聽清楚。
伊森想要繼續跑,他知道他得繼續跑,可是他太虛弱了,沒辦法讓自己站起來。他告訴自己再一分鐘就好,再讓他多躺一分鐘,讓他喘口氣休息一下。
對岸的光束數目已經多到他來不及數。光點集中在離他三十尺的上游,也就是他剛才走進河裡的地方。但是愈來愈多人從那裡分別往上或往下搜尋,十多個光束在河面上來回掃射。
他轉身,跪在地上。
他的雙手因為寒冷而抖得像中風過的病人。
他開始爬行,手指在潮溼的沙土中摸索。
剛才只不過躺著不動幾分鐘就讓他的關節變得好僵硬。
當他爬到一塊大石頭旁時,他往上伸手,摸到一個安全的著力點,將自己拉起來,站好。
他的靴子裡都是水。
對面河岸至少來了一百多個人,而且每一秒鐘都有新的光點加入。大多數的光束都只照到河道中央,可是也有五、六個人將手電筒的光射向伊森這邊的河岸,即使雨勢仍舊不小,他們手上的光卻還是清楚可見。
伊森跌跌撞撞地離開河岸,希望能拉長自己和光束之間的距離。然而,十英尺後,他碰到了一大面垂直的巖壁。
他順著它走,聽著幾百個人的聲音掩蓋過流水聲。
一道光束射向他前面十尺的巖壁。
伊森伏在一塊大石頭後,那道光上上下下地在他身後的巖壁掃射,他從側面探出頭來窺伺。
許多光束從岸邊照向河流。從伊森藏身的地方,他看到好幾個人涉水跋涉,走到水深及膝處搜尋,可是沒人試著要游到對岸。
當他正準備離開大石頭時,一個被擴音器放大的聲音越過河流傳過來。
伊森,只要你回來我們這兒,我們會原諒你所做的一切,
他到哪兒都認得出這個聲音。波普警長低沉、帶著濃厚喉音的聲音在巖壁上彈跳,迴盪至群眾身後的松樹林裡。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事實上,我非常清楚我在做什麼。
現在沒有任何光束射向他周圍,伊森掙扎起身,繼續蹣跚地沿著巖壁往南走。
只要你乖乖回來,我們不會傷害你。
喔,對,我馬上回去。
我個人可以向你保證。
伊森真希望他的手上也有個擴音器。
河對岸還有其他人也在大叫著他的名字。
伊森,拜託!
你不明白你在做什麼!
回來吧!
波普繼續喊話,但伊森不理他,只是在漆黑的雨夜裡持續前進。
離群眾愈遠,周圍也變得愈暗,什麼都看不見。
伊森緩慢跛行著,他唯一的方向感來源是左手邊的流水聲。
在他身後,人群的聲音逐漸消失,光線漸漸模糊。
他的身體耗盡了最後一點腎上腺素,他可以感覺到世界級的崩潰即將來臨。
到時,他將會累到不醒人事。
可是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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