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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帶回家連上電源的露娜,給他做出速食麵的露娜,和他糾纏著親吻的露娜——她們一會兒變成露娜,對他說“再見”;一會兒又變成陳潔,問他“你為什麼不救我”。
“你為什麼不救我?”
“為什麼不救我?”
“為什麼?”
……
“再見。”
——然後一切都消失了,留在他腦子裡的只剩一片乾淨的白。
六道
文/貓郎君
1。張君子、張二
殺手打來電話時,張君子正在銀行取錢。
雖然螢幕顯示對方隱藏了號碼,但張君子知道只能是那個人,這部幾天前新買的諾基亞手機,號碼並無其他人知曉。
他接起電話,果然,是那個東北口音。
“老闆,已經搞定了,屍體也絕不會被發現。今晚八點半以前,你把剩下的二十萬送到東郊自來水廠旁邊的工地,最左邊那棟樓裡有個鐵桶,你把錢放桶裡後離開,現在是四點半,四個小時夠了吧?”
張君子一聲不吭地聽著。在他們僅有的兩三次通話中,他都儘可能地不說話,在僱兇殺人這種事上,謹慎些自然沒壞處。
東北人的聲音忽然有了微妙的變化。“我們醜話撂在前,要是到時我見不到錢,後果你肯定知道。”他放慢了語速,“我這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子彈。”
張君子的喉結嚅動了一下,彷彿嚥下了一隻巨大的蟲子。
“還有,”東北人繼續道,“這個號我以後不用了,你記個新號,錢到位你就打這個電話。”他吐出了個135開頭的手機號。
張君子從櫃檯上拔了根碳素筆打算記在手背上,但面板上的汗液阻礙了墨水的黏著,他乾脆從包裡撿出一紮錢,把號碼寫在最上面的一張百元鈔票上。結束通話電話,他把這張鈔票抽出來,對摺了一下,連同手機一同塞進休閒西裝的口袋,再把其餘的錢丟進帆布包,拉上拉鍊,提在手中向門口走去。
就在他走下臺階時,忽然聽到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一種不祥的感覺驀地從他心頭升騰起來,他正要轉身,後腦上已遭到了沉重一擊,在意識即將消弭的一刻,他感到抓著帆布包的手被一股力狠拽了一下,然後便突地輕了,接著,那陣腳步聲就紛亂而迅捷地跑出了他的意識邊緣。
2。胡四婁、許虎、張君子
下午三點剛過,胡四婁便帶著許虎走進了六道口工商銀行儲蓄所,在靠近角落的塑膠座椅上坐下。
胡四婁之所以選擇這家銀行,是因為這裡地處老城區,周圍衚衕如蛛絲般密佈,事畢後利於脫身。
胡四婁身體強壯,穿著件亮光早就被磨盡的黑色皮夾克,頭上戴著頂暗紅色的棒球帽,那是為了遮蓋他的光頭上那道顯眼的傷疤,帽簷下他那有點扁三角形的眼睛微微眯縫著,目光從覆在臉上的陰影裡射出,不動聲色地遊弋在大廳裡走動的每個人身上。坐在他身邊的許虎不到二十歲,一臉囂張而茫然的神情,他的坐姿有些奇怪,那是因為他後腰的皮帶上正彆著把榔頭。其他人都用刀,他卻喜歡用榔頭。
半個月前,他們還在千里之外的鞍西市。在同二馬路那夥人的火拼中,胡四婁可以說是一敗塗地,當對方亮出那兩把黑黝黝的手槍時,他就知道完蛋了,他的人被當場撂倒了三個,他帶著許虎趁亂逃脫,輾轉來到了北城這座寒冷陌生的北方城市。
胡四婁總結經驗教訓,主要是傢伙不夠硬,幸好自己這條命還在,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暗自發誓,半年之內殺回去,重新拉起一班人馬,但最關鍵的,是要搞到槍。
在出租屋蟄伏了一週後,胡四婁決定出來幹一票,搞到錢早點實施自己的復興大計,他們打算找只肥羊,在儲蓄所門前打一次伏擊,為此,他們精心作了準備。首先是車,昨晚他們摸進附近的一個小區偷了輛黑色捷達轎車。然後是退路,他們已經在儲蓄所附近踩好了點,選好了下手後撤離的路線。再有就是得手後藏錢的地點,人生地不熟,錢帶在身邊肯定不安全,他們已經在郊外選好了一個地方藏錢,如果這次行動成功,避過風頭後,他們準備直奔北方某邊境城市去買槍。
下午四點多,一個穿著淺灰色休閒西裝的中年男人拎著個黑色帆布包走進了儲蓄所,直奔VIP視窗,胡四婁的目光一路追隨著他,幾分鐘後,當胡四婁看到一沓沓鈔票出現在視窗,他的眼睛開始充血。
他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許虎,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起身出了門。兩三分鐘後,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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