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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是“風蜃子”,老爹就扯下脖子上的媽祖玉佩,拿出一個不鏽鋼酒壺來,裡面是七十二度的琅琊臺酒原漿。他用扳手夾住玉佩,含一口烈酒,往玉佩上噴去,而後用打火機一點,一股藍色火苗“噌”地躥起半尺高。等著玉表面上的藍火燒沒了,老爹就將灼熱的玉佩往小侄子脖子上一按,只聽一聲蟲子的嘶鳴,小侄子頭皮後面蹦出來一隻皮皮蝦一樣的蟲子,背上長著天牛觸鬚那麼長的黑毛,和頭髮差不多,難怪隱藏在小孩腦後看不出來!
“這就是‘風蜃子’?”我略一出神,那風蜃子如同螞蚱向我蹦過來,六條腿還掛著絲絲血跡,我趕緊用扳手拍碎,就聞到蟲身上散發出一股惡臭。這時老爹大喊:“有小孩往船艙裡跑去了,快把他揪出來!”
我一聽趕緊追過去,那小孩子在狹窄的走廊裡七拐八拐,差點把我甩開。他拐進一個船艙,就想把沉甸甸的艙門關上,好在我一伸腿別住艙門。那小孩一見不妙,一骨碌滾到床底下,我跪在滿是灰塵的艙板上往床下一看,差點魂飛魄散。
只見那小孩趴在床底往外看,旁邊有一具乾屍,也保持趴著的姿勢,乾屍後腦上一隻風蜃子正往小孩後腦上爬!
那乾屍的面板像筍乾一樣皴裂,齜著白森森的牙齒似笑非笑,黑洞洞的眼眶正對著我。我又驚又怒,伸出扳手怎麼也夠不著小孩,我就想找個工具把他從床底下趕出來,轉身開啟壁櫥,開啟之後我立刻後悔了!
壁櫥裡有一具抱著腿蜷縮而坐的屍體,還沒有腐爛殆盡,身上滿是風蜃子,看到我的皮肉更新鮮,一隻只風蜃子張牙舞爪地朝我撲過來!我心想這下完了,鬧了半天我被它們引到巢穴裡來了!就在這時,我感到腦後傳來一陣灼熱的氣息和濃烈的酒精味,原來是老爹來了!
老爹為了救我,含著一口酒對著打火機噴出來,雖然驅散了我周圍的風蜃子,但老爹自己嘴唇周圍的面板立刻被燒起燎泡,像融化一樣翻卷起來。我趕緊接過老爹的烈酒和打火機,依樣畫葫蘆往床底下一噴,總算趕在風蜃子鑽進小孩的後腦之前把它趕了出來,之後我們爺兒倆趕緊把神志不清的小孩從床底拖出來。
這倒黴孩子可真沉啊!我們把他背到甲板上,頓時感到脫了力,打了110就癱坐下去。
在等待的時間裡,老爹告訴我說:“這些風蜃子通常會寄生在船員身上,往船員的大腦裡注射神經性毒素,讓船員產生幻覺,到處亂跑、大喊大叫。古代的人迷信,以為船員中了邪,就把被風蜃子附體的船員扔到大海里祭海,沒想到在客觀上避免了風蜃子再傳染其他人。”
“近代的船上,也有不明就裡的船長把‘中邪’船員囚禁的,再開啟禁閉室的門時,只看到被吸乾了腦髓的屍體。那時候風蜃子早就透過禁閉室的縫隙、通風口爬到船上各個部位了,它們在茫茫大海上把船員們殺死,這船就成了鬼船,隨波逐流。”
“船員被風蜃子注射了神經性毒素之後,活動都特別亢奮,就好像那些瘋跑的小孩。趁著人體血液的劇烈流動,雌雄同體的風蜃子在船員的頸動脈裡產卵,這樣血液就成了供養風蜃子幼蟲的養分。風蜃子吸食船員們的腦髓,讓他們覺得特別恐慌、寒冷,想找個隱秘、封閉的地方蜷縮成一團躲起來,比如床底下、壁櫥裡,這樣更有利於幼蟲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孵化,以人的血液、腦髓為食,只留下一具具乾屍,就好像床底下那具乾屍一樣。”
老爹後怕地說:“這些小孩要是有一個進了船艙,就再也出不來了。他們往隱秘的地方一藏,咱們把這鬼船翻個底朝天也難以找到,說不定還沒等找到這些小崽子,咱們就先被風蜃子附體、進了壁櫥。”我一想起壁櫥裡那具已經孵化出幾十個幼蟲的屍體就噁心,喝了一大口白酒才壓住。
警察很快過來了,他們不相信我們說的話,笑罵我們:“胡說八道,難道這些纜繩也是什麼風蜃子放下去的?”有幾個膽大的警察進船艙找了找,很快就出來倚著船幫嘔吐,看來他們也找到了床底下、壁櫥門後的屍體,說不定還和風蜃子打了照面。我和老爹聳聳肩,表示早就料到了。
警察很快信服,幫我們把六個小孩運到地上,又聯絡海事局,好說歹說連哄帶騙讓他們把船拖到分解廠去。據說這船分解到一半就幹不下去了,工人操縱電鋸下去,常常在船艙的夾縫裡切割出血水和殘肢來,還有長黑毛的蟲子順著腥臭的屍水流淌出來,看來是切割到了風蜃子藏屍、養幼蟲的地方。
但是那些纜繩是怎麼放下去的?是風蜃子操縱宿主幹的嗎?恐怕無人能解答,這世上未知的東西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