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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個?”
“不是你認識的那一個。那些人是你媽媽的兄弟,我說的是凱文叔叔。你沒見過他,但我想你們一定會喜歡對方。”
荷莉一雙冒火的眼睛陡然睜大,但隨即臉蛋一垮,仰頭髮出痛徹心肺的尖叫: “不要——不要,媽咪,不要,媽咪,不要……”尖叫變成令人肝腸寸斷的啜泣,她將臉埋在奧莉薇亞懷裡。奧莉薇亞跪在地上,張開雙臂摟住荷莉,低聲安慰呢喃。
我問: “她為什麼哭?”
我真的一頭霧水,過去幾天讓我的腦袋近乎呆滯。奧莉薇亞匆匆抬頭看我一眼,目光帶著秘密和愧疚,我才明白其中必有蹊蹺。
“莉兒,”我說,“她為什麼哭?”
“晚點再說。噓,小寶貝,沒事的……”
“才怪!才不是沒事!”
這孩子說得對。 “沒錯,現在說,她到底為什麼要哭?”
荷莉從她母親肩頭抬起淚溼脹紅的臉龐,大聲尖叫: “凱文叔叔!他讓我玩超級馬利兄弟,還要帶我和潔琪姑姑去看童話劇!”
她想往下說,卻被另一波洶湧而來的淚水打斷。我重重坐在高腳椅上,奧莉薇亞避開我的目光,輕輕搖晃荷莉,撫摸她的頭。我真希望也有入這樣對我,最好是個波霸,還有多得可以包住身體的頭髮。
後來,荷莉哭累了,開始哽咽顫抖,等莉兒溫柔地帶她上樓睡覺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趁兩人在樓上,我從酒架拿了一瓶齊洋提紅酒——我離開之後,奧莉薇亞就不放啤酒了——將它開啟。接著,我閉上眼睛坐在高腳椅上,仰頭靠著廚房牆壁,聽奧莉薇亞在樓上安慰荷莉,一邊回想自己有沒有這麼生氣過。
“所以,”奧莉薇亞下樓回到廚房,我開心地說。她已經乘機換上親親媽咪裝、利落牛仔褲、麥芽色克什米爾毛衣和自以為是的表情。我說:“ 我想有人欠我一個解釋,你覺得呢?”
她瞄了我酒杯一眼,眉毛微微上挑。 “顯然還有一杯酒。”
“哦,錯錯錯,是很多杯,我才剛開始。”
“我想你應該知道,就算你喝醉了無法開車,也不能睡在我家。”
“莉兒,”我說,“平常我會很高興跟你抬槓,但今天晚上,我想我該警告你,我會抓著我想知道的事情不放。荷莉到底是怎麼認識凱文的?”
奧莉薇亞開始抓頭髮,拿著橡皮筋輕轉幾圈熟練扎個馬尾。她顯然打算裝酷、裝冷靜到底。“我認為潔琪可以介紹他們給荷莉認識。”
“哦,相信我,我會找潔琪談談。我可以瞭解你很天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潔琪就沒借口了。你們只介紹凱文,還是所有天殺的笨瓜一族?跟我說只有凱文,莉兒,拜託。”
奧莉薇亞交抱雙臂,背部平平貼著廚房牆壁。這是她的戰鬥姿勢,我看過太多次了。 “她的爺爺奶奶、叔叔姑姑,還有表兄弟姐妹。”
謝伊、我媽、我父親。我從來沒有打過女人,但當我察覺自己雙手緊緊抓住脂粉氣的高腳椅的邊緣,才發覺自己有這個念頭。
“潔琪週末晚上會帶她去喝茶。她只是見見自己的家人,弗朗科,沒什麼大不了。”
“你們不能見我家人,這麼做是在玩命,得帶火焰槍和全套防彈衣。荷莉到底去見了我家人幾次?”
微微聳肩。 “我沒算過。十二次,十五次?說不定二十次?”
“多久以前開始的?”
她睫毛歉疚一眨: “快一年了。”
我說: “你讓我女兒騙我一年。
“我們跟她說——”
“一年,每個週末,整整一年。我每次都問荷莉這星期過得怎麼樣,原來她一直給我胡謅的回答。”
“我們跟她說需要保密一陣子,因為你和你家人吵架了,就這樣。我們本來要——”
“你們可以說是保密,也可以說是說謊,他媽的愛怎麼說就怎麼說。這種事情我家人最會,個個是天生高手。我希望荷莉離他們越遠越好,希望她能打敗遺傳,長大成為誠實、健康、沒有扭曲的人。你覺得這麼做太過分嗎,奧莉薇亞?你真的覺得我這樣要求太多嗎?〃
“弗朗科,你這樣又會把她吵醒,除非——”
“結果暱,你又把她扔回魔掌中。嘿,意外啊意外,等你察覺到,她已經三兩下變成他媽的麥奇一族了,說謊就像鴨子游泳一樣自然。你這麼傲是在鼓勵她,真是差勁,莉兒,真的很差勁。這是我聽過最差勁、最低階、最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