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3/4 頁)
霍桑仍瞧著地板,答道:“我想還是不說的好。你既然抱定主意,又準備著律師,我們還是到了法庭上再說不遲。
霍桑的一再不說,越增加這少年的內心的不安。他的情虛的表示,更覺不能掩飾。
他催促道:“你不妨隨便說說。我們如果沒有必要,又何必一定要法庭相見呢?”他的話聲不但已沒有強硬意味,卻已帶著些懇求的因素。
霍桑把煙尾丟了,曲起右腿,兩隻手抱住了他的右膝。
他點頭道:“那也好,我不妨隨便說說,你也不妨隨便聽聽。我也不希望你會承認。譬如我說你昨夜到了裘家,在後門的門鈴上按了一下。不多一會,你舅舅便下樓來開門。你跟著他到了樓上,耽擱了半個鐘頭。那時你坐在你舅舅書桌旁邊的沙發上,還吸過兩支紙菸。這些事實,在你看來,不是要說絕對沒有的嗎?”
霍桑說時,眼光凝注在壽康的臉上。壽康的眼瞼忽很急速地眨動了幾下。
他強笑道:“這些話非常有趣,比小說還有興味。”
霍桑又不經意地繼續說道:“正是。你就當小說所好了,那菸灰也曾經驗過,是一種舶來品的公使牌。這種煙代價很貴,在現在的潮流之下,除廠一般奴性深入骨髓的所謂時髦人以外,吸這煙的人,已經不多;所以偵查起來,也比較容易。不過你一定又是不承認的。即使我立刻在你身上的煙區中搜出了同樣牌子的紙菸,你也一定還要說仍然相同。對不對?”
壽康一聽這話,他的右手忽機械似地舉了起來,在他的外褂袋的外面摸了一摸。接著,他又急急放下了手,又把目光低垂下來,卻不答話。
我暗忖這少年的狡猾資格,究竟還不能算已到極峰。他明明已陷進了霍桑的機檻。因為我知道霍桑的話,又完全是一種虛冒。他何曾把那紙菸灰驗過?當時我也不知他怎樣會瞧到這少年衣袋中藏著公使牌紙菸,事後他曾和我說明,卻又不值一笑原來他在壽康臥室中搜尋農鞋的當兒,曾瞧見有半罐餘存的紙菸。
霍桑又自顧自地說道:“後來,當你從你舅父家中出來時,你的舉動更有趣了。你走到樓梯的轉折之處,停頓了一下。你出後門時,雖然非常慌張,卻絕不曾發生什麼聲響。我又不能不佩服你舉動的敏捷。
霍桑說話的時候,外貌上雖是非常經意隨便,其實地的眼光不時在那少年臉上輸窺,可以證明他的精神上正十二分緊張。
梁壽康控制著他的聲浪,答道:“霍先生,佩服的話,我應當向你說的。你能構造出這樣一段故事,不能不說你的腦力的高明。”
霍桑忙接嘴道:“對不起。我卻不能掠人之美。這故事並不是我構造的,卻是另一個人說出來的。你總記得我曾說過還有人證啊。,‘”那麼,什麼人說的?“
“有一個眼見的證人說的。”
梁壽康的臉色變異了,兩隻手好像沒處安放,拘攣似地牽了一革,忽緊緊地握攏。
“眼見的?”
“正是。那人還有別的話,說到你在樓上怎樣動作,和怎樣行兇”
“什麼?說我行兇?”
“是啊。你不是也不承認嗎?……我想我說的都是些空話。你如果知趣,倒不如自己說說,免得有許多隔膜。不過我並不是強迫你。說不說你盡不妨自己考慮。”
梁壽康的頭又低了下去。他的手仍緊握著拳頭,不過不是想用武,卻表示他心中的焦急和躊躇不決。汪銀林也像我一般,始終處在旁觀的地位,不曾參加過一句。這時候,他卻似找到了發表的機會,開始加入談話。
他作勸告聲道:“我想你還是老實說明了吧。你的行為已查得明明白白。現在你雖逞著利嘴,要想掩飾逃罪,實際上無非使你自己陷落得更深一些。你不如索性開誠佈公地說明了,倒還有減輕你的罪責的希望。
梁壽康的心思果真有些兒活動了。他咬了一會嘴唇,一度抬起頭來,像要被誠實說的樣子,但他到底猶豫不決,沒有這個勇氣。我也覺得牙癢癢地忍耐不住,也想打幾下邊鼓,使他急速剖白,以便我們可以明瞭這案子的真相。不料這時候忽起了一個岔子,我的邊鼓終於沒有打成。
那許墨傭署長忽氣喘流汗地趕進來。他一見我們,略略招呼了幾句,便旋轉身去,怒睜著雙目,向架壽康哈喝:“好傢伙,你乾的好事!我險些兒上你的當!”接著他一邊抹著額汗,一邊向霍桑點頭。“霍先生,你的眼光果真厲害。他真是兇手,動機就在謀財!這案子已完全沒有疑惑了!
霍桑立起身來,先靜靜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