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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除去。
倪金壽立起身來,兩手撐著書桌,向那來客問道:“哪一位?有什麼事?”
那人仍僵立著不答。我覺得有些突兀。這是公務員的辦公處,這個人怎麼能隨便闖進來?我的視線一集中,便不禁驚呼起來。
“霍桑!”
他果真是霍桑,不過我細瞧他左右面頰上,卻不見有什麼傷痕。倪金壽倒呆了一呆。霍桑一邊除去他的黑帽和黑眼鏡,一邊好像懊惱地說話。
“唉,我太膽小了!一個人上了年紀,做事往往會比少年謹慎。可是有時候就壞在大謹慎上!”
倪金壽笑著說:“霍先生,這話什麼意思?我摸不著頭腦你的化裝術真不錯。”
霍桑又將嘴唇上黏著的假須輕輕揭了下來。“不錯,可是給包朗瞧破了。這也算不得化裝,只是一種臨時的急救罷了。”
那餘甘棠忽又從椅子上挺直了身子。他的眼光在霍桑和我二人的臉上往來打轉。霍桑也注意到這少年。
他用手指著那少年向倪金壽發問:“這一位是誰?”他的語調中帶著輕率,分明他故意裝做不認識而問的。
倪金壽答道:“餘甘棠江南大學的高材生。”
霍桑旋轉頭去,莊重地向那少年鞠了一個躬。“唉,失敬了!餘先生,你是個時代青年,知識分子,未來社會的領導者,我真是失敬了!”他恭敬地鞠了個躬,頓了一頓,接續說。“很可惜的,你到了這裡,也許要耽誤你的功課。”
那少年的頭又低沉下去,仍不答話,但我還瞧得見他的慘白的臉上泛上了一陣紅暈。他在咬自己的嘴唇。
倪金壽忽代替著回答:“我相信他的讀書,也許只是掛一個幌子,只是忙玩舞女,爭風吃醋,甚至幹出殺人勾當,功課也許壓根兒不在他心上。”
霍桑不答,但冷笑了一聲,把輕視的眼光向那少年瞥了一瞥,又低頭瞧瞧他的皮鞋,便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隨手將呢帽擱在旁邊的茶几上。
倪金壽也回覆了原座,把手指在書桌邊上彈著鼓聲。“我已把我們所查明的,關於他的動機和行動都說明了。他卻僵迸著不肯說話。”
霍桑把他的眼睛和假須都放進衣袋裡去。他忽瞧見了書桌面上的那支鍍鎳手槍,便站起來拿槍瞧了一瞧,重新放下,回到他的原座。
他緩緩地答道:“不肯說話?那你也用不著性急。他終有肯說話的時候。”
倪金壽似乎有些兒失望。他好像自己問不出供,希望霍桑來代勞,卻不料霍桑竟這樣輕描淡寫。霍桑從衣袋中摸出一隻煙盒來。
他說:“金壽兄,我想最好的辦法,還是先讓餘先生有一個反省的機會。等他自己覺得要說話時,我們再跟他談。”
倪金壽不答,但用手在書桌旁邊的電鈴鈕上捺了一捺,一個當差的應聲進來,倪金壽用手向餘甘棠指了一指。
“把他帶出去,押起來!”
那少年想要抗拒,但經過了一剎那的考慮,便突然立起身來,跟隨那穿制服的當差走出去。那辦公室的門又照樣關上。
倪金壽向霍桑身上打量了一下:“霍先生,我很為你著急。你到底遭遇了什麼?傷在那裡?”
霍桑已燒著一支紙菸,搖了搖頭。“沒有我先問你,那秦墨齋可曾有報告?”
倪金壽道:“還沒有,聽說白醫官還不曾回來。”
“那麼,你總已到亞東去過一趟罷?”
“是的,他們不認識你,只說有一個人中槍,打在面頰上。”
霍桑點點頭。“那粒槍彈你可曾鉗出來?那就是在電話機旁邊的木壁上。你總已瞧見,那電話間是兩面玻璃,一面水泥牆,那裝機的一面就是木壁。”
倪金壽帶著尷尬的神氣說:“我不曾細瞧,那槍彈還沒有拿出來。”他頓了一頓,解釋似地說:“那時我有些心慌,只想到找尋你的蹤跡,便趕緊打電話到你寓裡去”
霍桑不等他說完,又連連點頭說:“我很抱歉,害你焦急。可是我也沒法通知你。”他吐了一口煙,瞧著我說:“包朗,我想你一定也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煩惱。其實我的突然失蹤,對於你不能說完全沒有通知。”
我詫異地答道:“通知?誰通知我?”
霍桑道:“通知是有的,不過方式新穎些,只怪你的觀察力還差些。”
我摸不著頭緒。“奇怪!你莫非在什麼地方留過訊號?”
霍桑點頭道:“對,你如果研究過童子軍的行軍技術,總知道有沿路留記號指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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