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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明白,凡是洩露‘死亡詩社’秘密的人,必不得好死!那些都是不能說的秘密!”那個“巫婆”食指頂一頂眼鏡,“你的底細我都派人摸清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哥哥曾經也是‘死亡詩社’忠實的會員,我也不會親自接見你!現在開始宣誓吧!”
周李清緊咬著的嘴唇鬆開,宣誓道:“我信奉摩西十戒,信奉我主,世界末日到來時,我將在我主的帶領下升入不朽的天堂!”
“很好。”那女生微一點頭,掐死一隻飛到頭髮上的蟲子,“散了吧。”說著抬步就走,坡跟鞋把草葉踩得嘩嘩響。
周李清急步追上她:“夏社長,最近有沒有——”她勾頭囁嚅一回,終於鼓起勇氣似的揚起頭來,“有沒有活動?”
夏社長止住步子,目光透過咖啡色的鏡片,凌厲地落在她臉上,哼了一聲:“你想參加?”
周李清虔誠地點頭:“嗯。希望你給我一次皈依我主的機會——”
“那你現在就跟我去吧!”夏社長抬腕看一看手錶,又看一看手機上的資訊,“現在去首都火車站坐火車出發,四天後就可以到達湘西了。已經有四個社友動身,一個早已到達了鳳凰古城。”
多年以後,周李清依舊記得火車上那四個不眠的夜晚,哥哥模糊的影子一遍遍從窗外掠過,有那麼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時代的某個夏天,她抓到哥哥的手,說:“哥,帶我去海邊捉螃蟹啊!嗯,清清要去,要去嘛!”
張若水俊朗而神秘的背影也時不時泛上她的心頭,她感到一種被欺騙的恥辱,她在一片雨夜中吶喊:“為什麼騙我?為什麼?你早就知道《第八碗》,你早就知道‘死亡詩社’,為什麼不提醒我哥哥?為什麼!就因為我哥哥是死亡詩社的成員之一,你才故意接近我的嗎?”她有時也覺得自己過於偏執了,但夢裡還是不住地哭泣、大叫。
夏社長睡在她上鋪,從上火車的那一刻一句話也沒有,那副玳瑁眼鏡連睡覺也不曾摘下來。在去湘西的第三個晚上,火車平緩的閌閬聲中,周李清鬼使神差的爬到上鋪,想將她的眼鏡摘下來看個究竟,在暗淡的燈光下,她看到了一雙大睜的眼睛透過咖啡色鏡片森森的盯著她,周李清“啊”一聲大叫,從上鋪跌了下去。
也就是那個晚上,張若水尋到了退學在家的陸明家中。他從中文系的馬教授口中得知,陸明在去年春天的一節課上,忽然口吐白沫癱倒在桌下,整個古典文學班的學生都嚇壞了。陸明被120急救車送到醫院,一查是食物中毒,這個陽光男孩不知什麼原因體內竟積聚了大量的水銀和一些微量毒素。在醫院住了半年,洗腸多次,無奈毒攻心肺,醫生愛莫能助,陸明現在怕在家中等死——可能已經死了。
陸明的家在三環外一個老舊的小區裡,因為已經有房地產開發商看中了這塊地皮,要將資源重先整合,變住宅地產為商業地產,很多人已提前搬出去,這個小區幾乎成了“空城”,周圍沒有菜市場,連只狗也沒有。
在小區的荒園裡,一些螢火蟲在雜草叢中明滅,鬼火一般在舞。張若水摸出一包軟殼“紅南京”,彈出一支菸,抬眼看一看幾盞離得很遠的寒星,忽而感到刻骨的孤獨。他點燃了煙,深深的吸一口,又摔到地下拿腳尖捻滅了,悄無聲息地向21棟樓盤摸去,那裡的十三樓上一盞燈孤獨地在燃。
在張若水爬樓的時辰,他方才捻滅的那支菸被一隻手撿起,送到嘴邊,紅色菸頭點燃了黑暗。有風起時,草葉大片大片的倒伏、吟哦,那個黑影的風衣也鼓盪起一種可怕的聲響。
從一樓到十三樓,彷彿穿越一層層地獄,沒有任何光亮,只有他的腳步聲窸窸窣窣在悶響,迴盪在樓盤的每個角落。張若水把手扶著冰冷的牆壁,等到拐了十一個彎子,到達第十二個樓梯口,他在黑暗中無聲地立住。他將一把瑞士軍刀彈開,袖進袖子,然後一步步向那間透出細微光亮的房門走到。
他不動聲色地開始敲門,那聲響在死一樣的寂靜中被放到了數倍。裡面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門沒關,你進來吧。”張若水心裡一驚:“難道他在等什麼人?或者,他知道我要來?”
張若水推門進去,一股腐爛的金屬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室內只燃了一盞酒精燈和半支蠟燭,昏暗的燭光下,一個瘦得皮包骨的人驚駭的看向他——那確乎是陸明,然而他已不**形,頭髮蓬亂,雙眼紅腫,身上裹著一條油膩的破被子,上面黃乎乎粘著穢物。
陸明的身後掛著一幅被油煙燻得發黑發黃的油畫,大抵是中世紀的,那時正值鍊金術盛行,無數孤獨的鍊金師都在壁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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