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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收起了這份感恩的心緒,逼自己去想親生父母的非正常死亡。
他從身上摸出那兩封母親寫在十一年前的信箋,冷聲說:“你看過這個嗎?”
趙教授接到信箋,翻開一看,剎那間就老淚縱橫了。
“當年你與我母親一起在紅旗藝術學院讀的油畫班,而我的父親張飲冰比你們都小一屆,是不是?”他的語氣很凌厲。
“是的。”趙教授吞嚥著淚水,“若水,這些是我本不想讓你知道的,我怕你受傷——”
“閉嘴!你是怕自己把牢底坐穿吧!”張若水伸腳猛一踢地上的石膏像,連疼痛都忘了,“我在寒假期間回了一躺老家,我從母親的床下又找到了這個!”
他手上拿著的是一張黑白畢業照,上面人的面孔大抵都模糊了,右下角寫著:北京紅旗藝術學院1984屆畢業生畢業留影,接著是一串子按順序排列的人名。
“我母親的第一封信上寫著‘他是那樣的與你相像’,我起初以為是我父親與你都是很好的畫家,所以‘相像’,可是,當我看到你二十多年前的畢業照片時,才明白,原來母親所指的‘相像’是指你們的長相上!”張若水食指點著照片上的趙教授,“小時候,我常常看到我母親與父親吵架後就捧著這張照片看!我那時以為她表面上恨父親不能掙錢,淨吃閒飯,心靈深處還是愛父親的,沒想到她一直愛的是你,你和我父親看起來就像一對雙胞胎!”
趙教授低頭聽著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控訴,身子不時的一陣戰慄。等到張若水終於止住話頭,他才緩緩說道:“若水,是的,孩子,我與你母親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她甚至為我打掉了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只因為我們是學生,不能結婚。在她與你父親——也是我的朋友好起來的時候,我不否認我嫉妒了,後來他們一結婚,我一氣之下離開北京這個傷心地,飛往了韓國。我恨你的父親,不錯,我甚至開始討厭鏡子中那個與你父親相像的我,我於是整了容,把曾經的那張臉徹底撇清!”
“所以當我母親要和父親決裂的時候,你成了謀殺我父親的幫兇!”張若水一股腦的說下去,“我只想知道,你和我母親是怎樣密謀殺死我父親的!”
趙教授繞過畫架,走到窗戶前,“刷啦”一下拉開窗簾,昏沉的目光看向永珍倦怠的夜,說出了令張若水匪夷所思的話:“當我收到你母親的第一封信時還只是遲疑,當她的第二封信到達我手上時,看著上面的血淚字,我再不能容忍了!我連夜出發,次日就去菜市場等到了她,我也確實與你母親密謀如何害死你父親——我實在太愛你母親了,我容不得別人——哪怕是我繪畫上的知己玷汙她的清白!我虛情假意的拜訪你父親,然後在一個有風的下午邀他去頤和園寫生,那天我在為他準備的畫筆裡塗了一種特製的毒物——那是你母親根據一本古老的藥物書上的記載炮製的,只要和明黃色的顏料一中和,就可以生出一種無形的有毒氣體,瞬息將人致命!只要有風的掩護,誰也查不出那種氣體的來源!我故意與他拉開一段距離,我去畫那隻擱淺在昆明湖中的巨型石船,而讓他去畫一些亭臺樓閣,我知道那會讓他用上明黃色!
“可是,當他叼著畫筆、揹著畫板走過排雲閣時,他的神情舉止一下子全變了。我遠遠的看見的他一件一件的剝下衣服,他一路走一路的剝,四處的遊人都起鬨了,等到剝光了,他忽然雙手上翻著,一躍跳進了昆明湖中!我那一刻以為他在搞行為藝術,要去昆明湖洗澡,誰知他再次浮上來時就已經冰涼了,他屍體的形狀很奇怪,看上去就像一幅《耶穌受難圖》!”趙教授說到激動處,雙手上託,做出那個受難的動作。
張若水起碼有一刻鐘沒有做聲,他仔細推敲著趙教授的每一個字,想從某個破綻上開啟缺口。忽地,他衝上前去,一把揭開那個鮮亮的油布。那一刻的震驚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那是一幅黑市上流傳的人皮油畫,一隻乾癟的人耳被一顆釘子靜靜地釘在一隻血液塗成的豺狼的口中,血腥與殘暴暴露無遺。
那幅人皮油畫像一張白紙黑字的證據,徹底推翻了趙教授所說的一切辨白。張若水雙拳捏起,咽喉間有獸類的聲音:“你就是‘死亡詩社’的創始人,也是黑市上那些人皮畫的作者,我沒猜錯吧?”
趙教授看著眼前半個兒子一樣的得意弟子,忽然無言了。半響,他以異常沉肅的聲音說:“我知道我正往一個陷阱裡沉淪,只是我不知道挖陷阱的究竟是誰!後來黑市上用人皮‘畫’出《第八碗》的兇手也成了‘米高’——那個我在韓國用的名字!而曾經的那個我也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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