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頁)
佛一棵棵倒映在水中的樹影。
張若水依在牆壁上,緊一緊風衣禦寒,目光警惕地看著四處,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抬腕看一看手機,已經11點50了,為什麼還不見人的動靜?難道是彼得故意引誘他過來,將他滅口?不對,如果他要殺我,早就殺了,何必等到現在?
正胡亂猜測著,對面的一座工貿大廈上十二個房間的燈幾乎在同一時間亮起,張若水驚駭地發覺,那些燈光以三個為一組,橫斜有序的組成一個“十”字形,十字的中心先是黑乎乎一團,不一會綻放一隻紅紗燈籠,上面隱約一個畫影——正是耶穌受難圖!
那個十字顯然是個碰頭暗號,十字街頭漸漸出現一些形色匆匆的人,三兩成群,向五金商貿城走來。張若水看出,這些人中有的是聲名赫赫的畫商,有的是常常出現在報紙頭版的政界要人、藝壇大腕,甚至“復興船廠”的船王和幾個金融巨頭也在保鏢的護送下走進五金商貿城。原本寂靜的夜市只是轉眼間,成了缺燈少火的鬧市。
就在張若水跟上人群時,他瞥見一個穿紅衣的教士正蹲在那個熟食攤前,悶聲咀嚼著什麼,他的頭髮是捲曲的金黃,個頭高大,胸口一隻白銀十字架在暗淡的燈光下灼人眼球,一看便知是西方的傳教士。
“聽說梵蒂岡那邊來人了!”一個一身國際名牌裝束的男子小聲對同伴說道,“估計要跟西西里黑幫算總賬了!”
張若水認出那人是最近活躍於報紙頭版頭條的巨星,因為被指控吸毒和猥褻兒童,險些被判重刑。他把食指揉一揉額頭,低頭跟著那些人進了金屬氣息濃重的五金商貿城,裡面黑乎乎的只燃著一排蠟燭,蠟燭渾渾噩噩的直燃到黑暗盡頭。左拐右轉,他感覺一直在走下坡路,而且越走越黑,越走越冷,估計是去地下室。
果然,眾人竊竊私語著都往地下儲藏室兼車庫的那道鐵門走去。鐵門邊熊熊燃著兩團火炬,門口站著兩個壯漢——從他們的配飾看,估計是國家級拳擊手,他們詢問每一個進門的人的名字,以作核對登記,那些名流也將手中一張十字邀請函呈交上去。
張若水恍然大悟,彼得給他的那張十字信函正是邀請函,也是通行證,而自己卻把它燒了。他躊躇之間,已到了地下室門口。
“姓名?”一個拳擊手問道。
“張若水。”張若水如實回答,他已經豁出去了。
“邀請函。”另一個拳擊手非常有禮貌地把一隻手放在胸口,一隻手平伸過來。
張若水佯裝伸手去口袋裡摸,尋思如何解釋,摸了半天,後面的人等得不耐,開始擠嚷起來,那個拳擊手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是上帝請來的貴客。”鐵門內傳來一個聲音,“讓他進來。”
那個拳擊手彎腰作個請的姿勢,張若水聽那聲音,知道是彼得,說聲:“謝謝。”就要步入鐵門。
“滋滋——”鐵門上安裝的一個檢測埠上紅燈直閃。
“慢著,麻煩你把槍留下,等拍賣會結束,我們會第一時間還給你,謝謝配合!”拳手目光敏銳地盯著張若水。
張若水聳聳肩,只得把那把勃朗寧交了。
“還有你的刀!”拳手依舊彬彬有禮地說道。
那是一座設計和裝飾都堪與大教堂媲美的拍賣場。壁燈變幻著各種色彩,西歐風格的桌椅、壁龕、鏤花柱石,牆上掛著世界名畫,地下鋪著波西米亞風格的地毯,一塵不染。裡面已落座了不下百來個人,卻是鴉雀無聲,一隻老式掛鐘的“滴答”聲清晰入耳。
張若水找到靠前的一個位置坐下。眼前是個大型的可伸展式T臺,籠著血紅的紗布,兩道十字形柱石撐住T臺。大理石柱上,一幢雕著手捧“十戒”的先知摩西,強健的身軀與神聖的容顏栩栩如生;一幢雕著《聖經》中與世界末日一起出現的七個大神,手裡都捧著一隻金碗,姿勢各異的將金碗半傾或全傾著,臉上有惶恐、有擔憂、有幸災樂禍、有悲天憫人。
隨著貝多芬《悲愴交響曲》的響起,壁燈陡然熄滅。一陣令人窒息的黑暗後,T臺徐徐拉開,走出來八個高挑的修女,黑衣白頭巾,姿勢優雅,面容沉肅地端著復古燈架,上面燃著三根白蠟燭,向臺下走去,一一將燈架插上壁龕。牆壁上燭影搖曳,人們的影子在牆壁上拉長,交疊,竊竊私語的,鬼影婆娑的,很有些皮影戲的意韻。
再抬眼時,T臺上已多了三個紅木桌子,兩邊各坐著一個執行官,中間一張桌子後坐著一個白髮蕭蕭的外國老者,金絲眼鏡後一對藍眼睛目光炯炯地看著臺下。他面前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