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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瘦的那個樣,還人家賣弄身段,嗤。
北地的這個時候說是入春了,其實還冷得很,白天有太陽還好,入了夜冷風一吹就能感受到砭肌刺骨的寒意。
阿練就是頂著一路上的寒風過來的,面上裝得好看,其實手足已經有些發冷了。
霍郯瞧了出來,將屋子裡常備的暖爐遞給她,面上帶了幾分責備的神色道:“你素來畏寒,怎麼也不多穿些?吹了風又頭疼,到時候為父可不管你!”
阿練笑嘻嘻地接過,捂著暖爐撒嬌道:“我就穿這麼一小會兒,回去就換了。”
霍笙十分不屑地瞅她一眼,心道兩人一個是她爹一個是她哥,穿給誰看?閒的。
阿練倒不為男女之思,只是有些小女郎的天性,愛美愛嬌,喜歡看到旁人欣賞讚嘆的目光而已。
霍笙不理會她,阿練只好作罷,轉頭對著霍郯道:“阿爹,方才我回來的時候碰見了一個人,好像是叔父家的一個管事,是叔父派他來的嗎?”
“對。”霍郯點頭道,“你大兄下月成婚,故而你叔父邀我們去晉陽見禮,順便小住一陣。”
晉陽為太原郡治所,在代郡西南方,驅車數日方至。
阿練道:“何日啟程?”
霍郯想了想,搖搖頭:“前日接到衛長史來信,道是大王欲召見為父,時間還未定,所以為父恐怕不能與你同行了。只好遣你先行,等這邊事畢,我再去晉陽。”
霍郯盛名在外,代王三徵而不仕,彼時來催請的便是代王府上的長史。衛長史是忠厚之人,有長者之風,故霍郯雖然沒有答應他的請求,但也絲毫不影響衛長史對霍郯這位名士的欣賞與讚歎。
但這次不同,要見霍郯的不是一向與他交好的衛長史,而是代國的主人。霍郯名氣再大,也只是一介白身,安敢怠慢國君。
“稍後我書信一封,你帶去晉陽交與你叔父,想來他也能夠體諒。”霍郯又叮囑了阿練一句。
霍郯兄弟數人,早經離亂,多年未通音信,他也只是在幾年之前機緣巧合之下才找到了二弟。但彼此之間的感情也說不上有多深,畢竟早已各自成家,這些年的走動也不算頻繁。
霍郯猶有些不放心,略帶遲疑地望著阿練道:“你也去過晉陽幾次,這次一個人去,可會害怕?為父需多派些人手護衛方可……”
阿練倒沒想那麼多,一聽到可以出去玩了高興得不得了,秀眉一揚,合掌道:“阿爹放心吧,我沒問題的,就連叔父家住在哪裡我都還記得呢!”
她目光一轉,瞥到一旁的霍笙,忽然來了主意,又對霍郯道:“不過阿爹說得也有道理,晉陽路遙,這一路上沒有個護衛是不成的,要不就讓他跟我一塊兒去吧。”
阿練抬手指了下霍笙。
後者挑眉望她。
霍郯注意到霍笙眼裡的不耐煩,心中犯難,道:“這……”
“阿爹好像不願意?為何,他不是女兒的護衛嗎?”阿練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轉,有些不解地道。
“沒有不願,就依你。”霍郯對阿練的百依百順早已成了習慣,絲毫看不得她眼裡有一分的不快,所幸阿練自小乖巧,也從未提過什麼過分的要求。
阿練跪坐於霍郯身側,又聽他切切叮囑了好一篇話,皆乖順地應了。
霍笙懶得看他們父女二人你慈我孝的場面,一隻腳正欲踏出房門,身後卻又傳來霍郯的聲音:“劉君止步。”
霍笙回頭,目帶詢問。
霍郯拍了拍身側小女的胳膊,對她道:“晚膳已備好,阿練你先去用吧,不必等我。為父與劉君還有要事相商。”
“好的,阿爹你也別忘了用膳。”
阿練告了退,又笑向霍笙示意,自他身側步出房門。
晚飯後,阿練回房吩咐侍女青雀將出行所需的一應東西都收拾好,第二天一早便乘坐馬車出了中都城,一路向著太原郡行去。
隨行之人除了那位前來接她的管事之外,另有車伕並幾位僕役。霍笙打馬行在車畔,速度不緊不慢,始終與馬車齊平。
恰行至一片林地中,看看已是飯時,人皆睏乏,四野又無店舍,便就地停下,稍作休整。
霍笙下了馬,自包裹裡取了糗糧,懶懶散散地往樹幹上一靠,咬一口,邊嚼邊打量周圍環境。
其餘人三三兩兩地結伴,因怕擾了女郎清靜,自覺地離馬車遠了些,只是在吃喝談笑時不忘留意馬車這邊的動靜,以免發生意外時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