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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練急忙攔住他,眼睛裡流露出焦急:“可是,我們並不熟悉,看大人的樣子,你應當也是討厭我的,不是嗎?”
呂徹低頭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阿練盡力保持著平靜,勸說他:“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大人能否再考慮一下?”見他不為所動,阿練沒有辦法了,急得快要哭出來,再維持不了那一份莊重和冷靜,語氣也有一點衝,“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大人難道真的要娶一個對你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做妻子?”
聞言,呂徹的目光定住,按在佩劍上的手收緊了,那雙陰鬱的眼睛裡滿是戲謔地望著她,神色裡有一絲殘忍:“翁主真是天真。”他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倏而又點點頭,“也是,你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難怪整天把喜歡掛在嘴邊。”
看著少女越來越白的一張臉,呂徹的心頭掠過幾許快意,繼續道:“你以為太后讓我娶你是為了什麼?不過是為了你身後的大長公主府的勢力,不然你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憑什麼做了大漢的翁主?”他近前一步,與她面面相對,“至於你喜歡誰,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要娶的只是大長公主的女兒。現在明白了嗎,我的翁主?”
他打量著她,果真是冷冰冰的不含一絲情感,就像是看著什麼物品,阿練怕極了他這樣的表情。她剋制著後退的衝動,鼓起勇氣與他對視,然而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自己嫁給他,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輕輕抽泣著:“我求你,你去跟太后說,請她收回成命好不好?我不做這個翁主了。”
阿練心裡很明白,呂后對她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她自己怎麼哀求都沒有用,可呂徹是她侄子,若他不願意,想來呂后也不會太過勉強他。
呂徹低下頭來,看她攥著自己的衣袖,如果忽略那些話,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小女孩在向他撒嬌。
他看到她磕紅了的手腕,目光微微一動,隨後輕輕笑著,撥開她的手,有些自嘲地道:“你高估我了,翁主。”
……
呂徹回到住處的時候,心腹的親隨也剛從外面回來,背上揹著一個包裹,見到他,連忙上來,一臉喜色地道:“將軍,您要的琴買來了。”一面說一面解下身後的包裹,動作輕柔地把那琴放在了几案上。
琴是七絃琴,髹漆的琴面,形狀質樸無華,然而有見識的人當能一眼認出這是一把極珍貴的古琴。
那親隨擦擦面上的汗,向呂徹道:“費了好大的功夫,那老兒也是難纏,說什麼傳家的珍寶……”見呂徹沒有理他,有些訕訕,又道,“不過確是珍寶,想來翁主一定喜歡。”
呂徹傾身向前,隨手撥弄兩下琴絃,古琴立即發出了清越透亮的聲音。他沒有什麼表情地在几案後端坐下來,起手撫琴。
那親隨不通音韻,只是聽著琴音錚錚淙淙,倒是讓人內心倍覺寧靜。他站了一會兒,見無事吩咐,就靜靜退下。
還沒走到門口,卻覺琴聲陡變,似有驚濤駭浪,隨即身後便傳來一聲巨響。他嚇了一跳,轉過身來,卻見自己好不容易尋來的古琴被砸在了地上,摔裂了。
章節目錄 56。動心
呂后靜靜看著跪在下方的呂徹; 問道:“你真的想好了?”
“是。”呂徹答,“侄兒與樂昌翁主並不合適,請姑母收回成命。”
呂后道:“你與魯元都是朕的至親,朕讓你娶她的養女也是為了讓兩家關係更進一步,你明白嗎?”
“侄兒明白。”
呂后再強勢; 也終究會有老去的時候; 如今朝中的大臣在她的威壓之下,都還屈服於呂氏,但是等到她百年之後,只怕會紛紛跳出來清算呂家人; 她不能不忌憚,因而必須在活著的時候安排好一切。
只是呂徹跪在那裡,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 呂后聽見他道:“姑母所慮之事,侄兒能夠體諒。只是陛下稱制多年,蕩平朝野,百姓安居,四海臣服; 這樣的功勳有誰能夠指摘?”他看向自己的姑母,又道; “且恕臣直言,呂氏有今日的風光; 的確是託庇於陛下; 但臣也不是那等無能之人; 定要靠著旁人的幫襯才能保住我呂家的榮耀。”他說著,大拜於地,“蒙姑母賞識,臣不才,願傾力護我呂氏門楣。”
呂后知道自己這個侄子不是沒有野心的人,她看中的也正是他的野心。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跪在那裡,脊背卻是挺直的,低緩而平靜的語氣裡滿滿都是睥睨的姿態,顯出一種傲氣來。
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勉強他的,不過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靜默了片刻,又道:“你說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