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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暮色裡,她的面容其實不太清晰,只是嘴唇卻灩灩的,絲毫不因昏暗的光線而減了顏色。
呂徹盯著她的唇看了片刻,忽而移開視線,淡聲道:“翁主的話太多了。”又問,“找我做什麼?”
兩人明明距離不近,阿練卻仍能覺出一種壓迫感,這人的眼神太過銳利,看著人的時候像是帶著審視的意味,居高而臨下。
她覺得自己其實是有些怕他的,靠在牆壁上的脊背愈發挺直。
雖然如此,阿練還是道:“聽說名士季布因反對太后封呂氏為王,被下到了廷尉府中,此事大人可知?”她還是比較喜歡開門見山,兜圈子不太適合她。
“你想讓我放了他?”呂徹背過一隻手,視線與她對上,那雙眼睛也是沉鬱的,又黑又亮。
阿練其實只是想打聽一下那季布有無性命之憂,但他如此問,她便點點頭:“是。”
呂徹黑亮的眸子微動,裡面有光閃過,他道:“我答應你。”仍是說完就走。
阿練徹底愣在那裡,素不相識的,他怎麼就這麼輕易地答應她?
章節目錄 42。長夜
霍笙端坐於榻上的几案之後; 案上平放著一冊簡牘,右手邊也堆疊了好些簡冊,都是已閱完了的。
已是下值的時分,蕭豫進門來的時候,除了裡外的守衛; 衙署內已無其他屬員了。
他走到案前; 霍笙正好將最後一冊公看完,捲起,同手邊的簡冊放到一處。
“廷尉府那邊有什麼訊息嗎?”霍笙左手撐在案上,揉了揉額角。看了一下午的簡牘; 有些累了。
“回侯爺,就在剛才,季布大人已經從廷尉府裡放出來了。”
霍笙微微一怔; 彷彿有些意外,看了蕭豫一眼:“這麼快?”
“是。”蕭豫道,“聽說是廷尉大人親審,道是我大漢不以言問罪,且太后早就下旨廢除了‘妖言令’; 故而力證季布大人無罪,將他放出來了。”
霍笙將手放下; 慢慢坐直了身子,沒有說話。
蕭豫又道:“據屬下觀察; 這位沛侯行事; 似與諸呂不同。”
“或許吧。”霍笙不置可否; 看一眼門外,而後站起身來。
几案邊的架子上橫放著他的佩劍,霍笙抬起手欲待取下,忽而又垂手,換了左手拿劍。
兩人走到門外,蕭豫抬眼望一下昏沉沉的天色,道:“侯爺是要去看望翁主嗎?”
“嗯。”霍笙點頭,“你先回去吧。”
……
漪蘭殿中已掌了燈,霍笙身為郎中令,本就負責宮廷宿衛,又是常在宮中的,各個宮裡的掌事基本上都認得他,故而他出現在此處,殿中的宮女侍衛也沒有覺得奇怪。
殿內寶鼎燃香,銅壺裡的水漏聲滴滴答答。
阿練心裡彷彿有預感似的,隔一會兒就往門口看一下,果然見霍笙出現,忙下了榻朝他跑過去,笑著道:“我就猜到哥哥今天要過來。”
霍笙也笑:“你這麼厲害啊?”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
“咦,這是什麼?”阿練接過,見是一個數根木頭交錯而成的榫卯狀物事,用手掰一下就能自由轉動,拼合成不同的形狀。
“魯班鎖。”霍笙道。
“哥哥給我這個幹什麼?”阿練不解,這名字怎麼聽著這麼像小孩兒的玩具啊?
霍笙挑了挑眉,看著她道:“你不是總說自己無聊嗎?拿著玩吧。”
阿練滿頭的汗,他還真把她當小孩啊。不過隨手拼裝了兩下,好像也不簡單,看起來有點意思,遂收下了:“謝謝哥哥。”
阿練將東西交給侍女,又對霍笙道:“哥哥別站著了,快坐吧。”
她一面說一面去牽霍笙,然而剛碰到他胳膊就察覺到他微微皺了眉,不禁問道:“怎麼了?”
未等霍笙開口,阿練將他胳膊捉住,捲起袖子一看,見上臂處有一道不小的傷痕,有些吃驚地道:“怎麼受傷了?”
霍笙道:“無事,上午跟張闢疆他們練習騎射,有個人沒注意,箭射歪了。”
“這哪是沒注意,這是眼瞎了吧?”阿練嘟著嘴抱怨,“得虧只是擦傷了胳膊,要是射到什麼要害的地方怎麼辦?”
“行了,多大點事。”霍笙拍拍她的頭,“不疼,過兩天就好了。”
“那也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啊。”阿練把他推到榻上坐好,又喊人去取傷藥來。
霍笙穿著寬袖常服,衣袖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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